焦灼间,有一只手托住了她的脚心。
梁远京单手稳住扶梯,将她稳稳当当往上托了托,他沉声说了句,“别怕。”
陶舒然愣了一下,轻轻说了句“嗯”。
后来下来的时候,傅长沛把从小卖部拿来的梯子还回家,她看着梁远京漫不经心擦着掌心沾染的灰尘,只觉得一切都很不可思议。
他是对她如天上月一样的人,又怎么可以沾染她的鞋下尘土?
他们两个人一起走了一段路,和在巷子口的傅长沛会和。
见她频频回头,傅长沛宽慰她:“别太担心,是陶叔叔让我来接你去玩的,他说你考完也该散散心了,其他的都不用多想,离报志愿结束还有好几天呢。”
陶舒然有些为难地问:“可我什么都没带。”
“酒店里应该什么都有,其他缺的东西我让方晴宜帮你带了。”
傅长沛偏过头,温声说,“你再仔细想想还差什么东西,到莲都前一次性都买了。”
她轻轻说了句“好”,和傅长沛走在同一侧,低着头默不作声。
梁远京漫不经心地在前面走,颀长身形落拓一道影子,忽然扭过头来。
随口问:“和家里吵架了?”
“阿京。”
傅长沛不赞同地瞥了他一眼,低声道,“不是说好了,这次出去玩纯散心?”
“怎么,追逐梦想的第一步,连勇气都没有?”
梁远京双手插兜,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在前面走,语调散散漫漫的,像是在逗人。
“果然是还没长大的……刚满十八岁的小朋友。”
陶舒然鼓起脸,刚想要反驳,一抬头,目光撞进了他泛着笑意的眼睛。
他在故意戏谑她。
她立刻不好意思起来,别过脸去躲闪他望过来的目光,心里很认同他这句话。
追逐梦想的过程犹如驾着孤帆求上岸的岛,大部分的时间在漂泊,经历风与浪的洗涤。
如果只是启航前的扬帆就感到困难,又怎么能够真的到达彼岸?
陶舒然紧紧抿住唇,没再说话,心里却下好了决定。
决定好一件事反倒比一直犹豫不决要轻松很多,她脚步轻快了很多,渐渐走到前面,和梁远京并肩。
公交站台下,一身时髦打扮的方晴宜冲他们热情招手。
“等会我们直接坐车去,大概两个多小时就到了。”
车是中巴车,能容纳6-8个人,放下行李还绰绰有余的空间,方晴宜拉着陶舒然找了个前排的位置坐下来。
“周叔叔,这两天就麻烦你啦。”
她从包里翻出旅游手册,兴冲冲和陶舒然分享,“这儿有天然瀑布,我们可以玩激流勇进,对了,泳衣我也给你带了一套。”
“虽然我高考考的不怎么样,但我说我要读师范,我爸高兴坏了你知道吗?”
陶舒然小声问她:“你怎么突然想读师范了呀?”
“我看过地图了,师范学院离庆大只有一街之隔,然然,我没你那么有本事,一口气冲进庆大,但我也想离喜欢的人更近一点。”
方晴宜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余光偷偷瞥向傅长沛,感情纯粹的美好。
陶舒然也有些动容地偏过头,看汽车后视镜上倒映的,一张少年的脸。
车在莲都风景度假区门口停下。
因为时间稍晚,周叔先送他们到酒店办理入住。
酒店傍山而建,生态好得不行,从半腰处往下望,是一片旺盛的万亩荷田,任谁看了都要脱口一句“误入藕花深处。”
“最近游客季,活动还不少,你们收拾一下,晚上我接你们出来玩?”
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