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清亮的眼睛。
林青盏为他将眉毛划过最后一笔,妆容成了。
兰青翎依旧扮演林冲妻子张氏,跟阮青山配合默契。
林青盏和何素青扮演的是梁山好汉的家属,戏份不多,因而林青盏在舞台边架起古筝跟着伴奏。
她轻扬水袖,纤细指尖点在古筝上做着准备,目光落在台下,往日望月台每出戏都是座无虚席,而此刻台下没有任何观众,空荡荡无一人。
锣鼓声起,戏曲开场。
“呀——”一声长啸,扮演林冲的阮青山踩着鼓点登场。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悲凉,“想俺林冲,被高俅那厮陷害,发配沧州.....”
林青盏纤细指尖随意撩拨,寂寥的古筝声犹如空鸣般环绕着。
阮青山声线很是平稳,唱腔不夸张却给人一股很强劲的穿透力。
这一出“夜奔”,让台下所有望月台的人员心中一阵悲戚的同时,隐隐涌起一股热血。
林青盏望着舞台上不停疾驰的“林冲”,她仿佛能够深刻体会林冲被逼上梁山的无奈,满腔悲愤无处诉说。
心底满是不甘。
当年慕殇淙救了她一命,她这些年无名无分跟着他,也为他办过不少事情,没想到结果伤了自己,又连累了望月台。
她知道只要傅随之点头,望月台惹上的这些纷扰都能烟消云散,望月台无需关门不用搬迁到南城,她的所有家人都不用为此奔波劳累。
可是她没有真的费心思去讨好傅随之,没能让傅随之点头答应。
她心中烦闷不已,纤细指尖撩拨得越快,低沉悲戚的古筝声伴随着林冲的架马声,就快要冲破这灰突突的阴沉天际——
就在这时,戏楼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都给老子砸!”
十几个彪形大汉冲了进来,手持棍棒,见东西就砸,朝露和白云豁然站起身,张叔已经带头冲了上去,“住手!你们这群人怎么又来了!”
戏楼里顿时乱作一团,桌椅翻倒,茶盏碎裂,惊叫声此起彼伏。
林青盏推开古筝站起身,抬眸看到彪形大汉随手挥舞,将木椅砸在木门上,“哐当”一声,震耳欲聋。
白云:“你们别砸了!”
朝露:“住手!住手!“
过来砸场子的人很嚣张,抓起木椅用力往舞台砸过去,“砰”的一声,直接给砸出一个黑洞。
阮青山气极了,冲过去拽住那个男人的手臂,想将人推开,反倒是被踹倒在地。
林青盏怕他受伤,疾步走过去,弯腰想扶起阮青山,“师兄!”
阮青山被猛地一推,扭到了脚,挣扎着想起身,抬眸看到那大汉举着椅子就要往他们这边砸来,他本能将林青盏推开,“小心!”
林青盏抬起头,看到那粗木椅子悬在头顶,吓得脸色发白。
就在那椅子要被砸下来时,林青盏慌忙往旁边躲开,与此同时,有一双宽阔的手掌用力抓住那木椅,没让木椅落下来砸到人。
没听到木椅砸落的声音,林青盏疑惑抬起头,就那么对上了那双浅棕色眼眸。
是傅随之!
傅随之一身黑色西装,逆光而立,脸庞轮廓锐利又极为深沉,眼神犹如寒霜,反手拽住木椅很是轻松就将彪形大汉转过来,猛地一抬脚,直接将人踹飞。
林青盏纤细手掌撑在地上,原是想站起身,没料被傅随之拽住如玉手腕用力一提,整个人跌入结实胸膛里。
她还未反应,如柳腰肢被炙热的手掌掐住!
这个人依旧如此霸道!
傅随之这趟过来,身后除了傅慎和秦楠,还有数十名保镖,个个训练有素,疾步冲进来,将作乱的大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