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往常般说得谨慎:“书上记载,千年前曾有一藩王捉到了一只蛇罗鱼,并用少女饲之,至于后来成没成功,便不知道了。我虽从未见过长生的人,却不能说此事定然是不存在的。”她看着池里翻肚皮的蛇罗鱼,略有些遗憾,“此法阴毒,常人即使知道这法子,也不会去做。如今这鱼眼看着快成了,马上就能知道那记载是否是真的了……倒真是有一丁点可惜。”
李玄鹤侧头看向一旁的荀舒,微微挑眉:“我以为你会惋惜那些成为鱼食的人。”
“这并不冲突呀。”荀舒双眼澄澈,“我惋惜无辜失去性命的人,也好奇书上的记载是否真的存在。”
李玄鹤和鱼肠又歇息了片刻,待呼吸彻底平缓后,按照原本的计划,沿着水潭边的石头路向另一侧走去。荀舒靠在身后的石头山壁上,看着二人道:“你们先走,我跟在你们身后。”
鱼肠以为她是在害怕,安抚道:“荀姑娘莫要担心,那妖兽已经死透了,再不会冲出来。”
荀舒抿着唇不说话,一旁的李玄鹤盯着她看了一眼,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道:“刚刚忘记问你了,你做了什么,让那蛇罗鱼走了神?”
荀舒眨眨眼睛,老实道:“我向远处丢了些东西。我想着若能扔些东西到远处,兴许能吸引它的注意力,让你们能得片刻的喘息。”
李玄鹤眼神中带着压迫,继续追问:“你扔了什么?”
荀舒不会撒谎,只能老老实实回答:“……一块帕子。”
李玄鹤乐了:“我再给你一块帕子,你扔给我瞧瞧?”
“……我用那帕子包着一块石头,然后才丢出去的。”
这句话落下,连鱼肠都听出不对劲了:“荀姑娘,你为何不直接丢石头呢?为何还要包着帕子?”
荀舒见瞒不过去了,垂着眼睛,声音很轻:“……因为那帕子上沾了我的血。蛇罗鱼没有眼睛,我猜它是靠声音或是气味辨别方向。对于它来说,应当没有什么比食物的鲜血更浓烈的气味了,于是我便挤了些血到帕子上。”她抿着唇笑,“还好能帮到你们。”
李玄鹤严肃了神情:“把手伸出来。”
荀舒磨磨蹭蹭将背到身后的手伸出去。
李玄鹤握住她的手腕,手心朝上抬起,鱼肠举着火折子靠近,让火光可以照清楚荀舒手心的伤痕。
伤痕一道道的,杂乱无序,像是在凸起的尖锐石壁上割的。那伤口极深,沾了水后卷着白边,该是荀舒趁着他们不注意,将手沉到寒潭中,用潭水清洗了手心的血迹。
李玄鹤心攥成一团,比在他的手上砍几刀还要难受,他想说什么,抬眼的瞬间瞧见荀舒泛白的嘴唇,终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他从袖袋中掏出手帕,挤干水,利落缠在她的伤口上。荀舒看着他一言不发,表情阴沉,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委屈得紧:“贺玄,我帮了你们,你为何要生气?”
李玄鹤松开她的手腕,闭了下眼,缓和掉眼中纷杂的情绪:“我没有。我只是有些气我自己,为何要下地洞,为何没能保护好你。明明可以等到绝对安全的时候,带更多的人来查看,这样我们就不会遇到危险,你也不会受伤。是我莽撞了。”
“贺玄,我们是同伴,是亲人。”荀舒看着她,眉眼中全是认真,“我们本该是相互扶持、互相保护的。”
李玄鹤愣住。
时间似在一瞬间停滞,万物静止不前,可甬道中的风还在呼啸,河床中的水还在奔流,山洞顶的缝隙还有阳光透进,胸腔中的心还在剧烈跳动。
一切仿佛是错觉,一切又从来都不是错觉。
有冲动破土而出,瞬间长成参天大树,无处藏匿。李玄鹤看着眼前的人,柔声开口,顺理成章,水到渠成:“阿舒,与我而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