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安平是赵县令的客人,如今赵县令已亡,宅子中再无人与他相熟,一时间谁都没说话,为他解释今天发生的事。方晏不忍看他孤零零一人站在远处,正要开口,却瞧见远处有人影闪过,是一群人向此处靠近。
他愣住,问道:“可是又调了衙役来?竟来得这般快……不对,官服不一样,不是县衙的人……”
恰在此时,原本守在府门处的倪大强匆匆忙忙跑入人群中,来不及寒暄,直接冲着曲主簿道:“大人,大理寺的人突然来了,说是五年前的旧案又有了线索,已派人将此处层层围住,连我们的人也不许随意离开。”
曲主簿尚未看到远处的人,略有些吃惊:“大理寺的人?来这里?”
他停顿片刻,突然想起半年前大理寺少卿李玄鹤受了重伤的事。
世人只知李玄鹤为查旧案受了伤,却不知他在哪里受的伤,又为何会去这受伤的地方。巧的是,他夫人的堂哥的堂姐的丈夫在大
理寺中任九品录事,曾透露出一条消息,说那李玄鹤正是在潮州近郊受的伤,还曾向他打听,是否知道内情。
他哪儿能知道内情,他连风声都没听到丝毫……
难道今日来的这群人,与半年前李玄鹤所查的案子有关?
曲主簿心思微动,生出一条妙计。
此刻这宅子里乱成一团,县令县丞俱已身亡,五品将军不知所踪,正缺一个主事之人,若将这烂摊子抛出去……
他摸摸圆润的下巴,挤出一个虚假的苦恼表情:“还不速速将大理寺的大人们请进来!”
大理寺的人速度极快,曲主簿话音将将落下,他们已然穿越树林,到了几人面前。
这群人有十多个,大多着深绿色官服,佩银质腰带。为首之人约莫二十多岁的年纪,着浅绯色官袍,佩金腰带,挺拔俊朗,唇角在笑,双眼的笑意却如雾一般浮在表面,遮掩着内里的心思。
正是大理寺正黎宋。
荀舒在一旁瞧着,目光在这人的脸上和贺玄脸上来回晃,莫名觉得这两人长得明明不像,气质神态却如出一辙,都是满肚子坏水的狡猾相。
贺玄察觉到她的注视,微微侧头,露出几颗大白牙:“阿舒在瞧什么?”
荀舒收回目光,慢吞吞道:“瞧这个大理寺的郎君威风又俊朗。”
贺玄将大白牙收回,眯着眼睛狠狠瞪了黎宋一眼,冷哼道:“等着离开这里,我定要让郎中给你瞧瞧,怎么年纪轻轻,眼睛就坏成这样。”
荀舒没搭理他,继续去看大理寺的热闹。
黎宋的视线扫过四周,与贺玄那阴恻恻的目光对上一瞬,打了个激灵,迅速挪开目光,笑着望向曲主簿:“这位可是潮州县令赵县令?”
曲主簿尴尬摇头:“大人有所不知,前日生了些意外,赵大人……过世了。”
“那你一定是冯县丞了。”黎宋满脸的理所应当。
曲主簿额角渗出汗水,向一旁让了半步,露出被他遮挡的尸体,讪讪道:“这位才是冯县丞。”
黎宋学着某人的模样,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痛心疾首道:“真是来得不巧……要是早些到,兴许还能见到这俩人最后一面……唉,为什么不能早些到呢……”
他这话意有所指,贺玄却是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
大理寺的人早就到了潮州,一直隐在暗处,这次到赵宅赴宴,贺玄预料有大事发生,提前将黎宋从京中调到潮州,让他带着众人在赵宅外等候。
赵县令死得突然,之后赵宅被冯县丞封锁,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到第二日夜间,才寻到机会与黎宋碰面,却没想到返回房间时还是撞到荀舒和仇安平,暴露了行踪。
当时黎宋劝他,让大理寺尽快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