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宴无好宴3(2 / 3)

着这烤羊腿才是今晚最好吃的,你竟就这么让给我,可不要后悔。”

荀舒胡乱点头,视线却一直停留在赵县令的身上,心不在焉地回应着:“不后悔,你快吃吧。”

羊腿送上桌,每个人的动作都如出一辙,先用随羊腿一起送上来的匕首切割羊肉,再用木箸夹着烤肉,沾取一旁的盐巴后送入口中。郑氏带着药酒走到郑县令身旁,跪坐下,嗔怪道:“老爷为何这般不小心,竟能被只虫儿咬了去。”

“姝娘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如何能有那通天的本事,控制着一只虫儿不咬我呢?”

郑氏不说话,握着他的手,这才瞧见掌心泛红肿胀的伤口。她的视线凝了片刻,双手克制不住地颤抖,眼框泛红,眼泪如珠般坠落,轻声道:“可痛吗?”

郑氏的模样颇为夸张,赵县令心中却极是受用,失笑道:“这点小伤,姝娘莫要流泪。”他拿起一旁的匕首,割下一块最嫩的肉,裹好盐巴递到郑氏唇边,“这羊肉烤得正好,你尝尝?”

郑氏微微侧过身子,用衣袖擦拭眼泪,哽咽道:“老爷先吃。”

郑氏哭得厉害,赵县令便顺了她的意,将那块羊肉放入口中,之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望向右手边的杨将军,见他如厅内众人一般,用木箸夹肉吃,奇道:“听闻杨兄喜用手吃肉,为何今日改了这习惯?”

杨将军动作一顿,颇为无奈:“用手吃肉确实痛快,可内子不喜杨某用手吃肉,说是粗俗。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杨某便随了她,改了这习惯。”

“竟是如此!令夫人——”

赵县令话说到一半,话音却似突然卡在喉咙中,大张着嘴,只能发出些吱吱唔唔的声响。他的嘴唇渐渐变紫,双手捂住喉咙,显是痛苦至极,面色如洪涝侵袭,迅速变红。这痛苦蔓延得太快,无法疏解,他松开捂住脖颈的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像是在求救,又像是想要抓住快速流失的生命。他瞪着一双眼,目眦欲裂,突出的眼球赤红如鲜血,像是搁在桌案边那支鲜红的花。

须臾,再无动作,亦无声响。

场中人无不大惊失色,厅堂内一时间乱作一团。

人群蜂拥而上,将赵县令团团围住。荀舒和贺玄离得远,刚挤到前面,便看到赵县令没了动作,也再发不出一丝声响。冯县丞鼓起勇气上前,以手指探视鼻息,片刻后,面色复杂而苍白:“县令大人他……他……他没了!”

赵县令死了?!

丝竹声停,惊呼声不断。今日来赵宅的宾客多是官府中人或是见惯杀戮的将军,尚还算镇定,倒是府中仆役和新来的短工,像是见了什么了不得的恐怖物事,又想凑近看个清楚,又瑟缩害怕,脚尖冲着门外的方向,双目却闪烁着锁在赵县令那双死不瞑目的眼上。

贺玄站在角落,不时挪动下位置,眸光专注,认真打量赵县令的尸体,不放过任何一个线索。荀舒像个小跟班似的跟在他身后,心中如同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得她喘不动气。

荀舒知道自己做得没错,也知道这事与她无关,可生命在她眼前流逝,心中还是不免多想。

若今日晚宴开始前,她提醒赵县令要小心,他是不是就不会死了,一切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赵县令的眼似乎在瞪着她,无声地指责着她的无情。荀舒心中煎熬,犹豫着要不要去将赵县令的眼睛合上,忍了又忍,还是放弃了这一想法,只转开了目光。

她视线在附近中人的脸上扫过,初时并未落在谁的身上,只是在转移逃避,可一来二去间,目光逐渐有了意识。

郑氏跪在一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的眼泪真切,伤心也真切,让荀舒一时分辨不出真假。另一边,冯县丞、方晏已自发开始搜查,找寻可疑的线索。县尉毕达匆匆离开厅堂,向府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