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她,声音中夹带着几分急切:“你说的可是真的?可有证据?”
荀舒将刚刚在顾郎中那听到的事,捡重点说给赵县令听,末了补了一句:“我知晓相术不能作为呈堂证供,可此事过去了十几年,知晓真相者都不在人世,很难寻到证据,证明如今的‘赵元名’不是当初那个‘赵元名’。除非能寻到令郎的尸骨,或许能寻到证据,若寻不到——”她轻咬了下嘴唇,“我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
一时间,房间内无人说话,窒息的安静蔓延至每个角落,将屋中四人层层包裹,无法喘息。
赵县令坐在最上首,似被巨大的乌云笼罩,懊恼和悲伤几欲将他吞没,片刻后,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疑惑道:“本官还以为,你们来寻我,是为了内子被害一案,却没想到竟是为了犬子的身世。”他看着荀舒,双眸中没有丝毫笑意,“昨日公堂之上,本官所说的并非戏言。若三日内你寻不到凶手,本官定会将你押入大牢,等候堂审,你可清楚?”
荀舒耷拉着肩膀,并无反驳之意,声音闷闷的:“知晓。”
贺玄眉头皱了一瞬,在心中觉得赵县令真不是个东西。案发时荀舒明明不在城中,如何能将此事赖到她头上?他将心头不快暂且压下,再开口时,声音中有压制不住的厌恶:“赵大人,我还有一事想问。刚刚看你的表情,似乎早就知晓‘赵元名’不是你的亲生孩子,对吗?”
贺玄的语气不算太好,可此刻赵县令心中烦闷得厉害,自然也顾不上这么多。他长长叹了口气,周身被疲惫侵袭:“你猜的没错,我确实早有怀疑。大郎自出生后,身子便不好,险些夭折。他是内子的第一个孩子,内子为此伤心欲绝,甚至生出癔症……可他也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也同样伤心啊!那几个月,我每日都要为大郎祈福,祈求他能痊愈……
“后来,大郎的病突然好转,我和内子欣喜若狂,内子的病亦逐渐康复,我们也终于成为了一对寻常的父母,有了陪大郎一起长大的机会。再后来,二娘出生了,身子虽不好,却比当年的大郎要好上不少,我们夫妻二人已很是满足。可也是二娘的出生,让我想起了一件事,一件在大郎身上被忽视的事。”
赵县令伸出一双手,摊在众人面前。
这是一双很普通的手,握笔处有明显的茧子,荀舒一根一根手指望过去,没发现有何不同,直到这双手微微曲起,她才辨出几分异样。
这双手的两个小指,竟然有四个指节。
赵县令确认几人瞧见他手上的玄机后,收回双手,将小指藏起,低声道:“你们也瞧见了,我双手的小指与常人不同,有四段指节。我的父亲是这般,祖父是这般,我们家族的每一个人都是这般。”他再次展开手,看着那与常人不同的手指,苦笑道,“大郎出生时,身子不好,手攥成拳头,同个葡萄差不多大,我惟恐呼吸重了,惊到他,哪里舍得掰开他的手细细查看?后来,因夫人的病,我们对他疏于照顾,渐渐的,这件事被我丢到了脑后,再忘记去查验。
“直到二娘,蓉儿出生后的一日,我突然瞧见她的小手指是四个指节,也是这时,我恍然发觉,大郎的手指,似乎与常人无异。我哄着蓉儿入睡后,匆匆去了大郎的院子。那时大郎约莫两岁多,手指已能自然伸展,我趁他睡着,仔细瞧过他的手指,确认他的小指只有三个指节。”赵县令深吸一口气,嘴唇紧紧抿着,脸颊因克制而微微颤动,“大郎若真是我的孩子,也该同我、同蓉儿一般才是。那时我突然意识到,大郎或许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夫人,她背叛了我。”
赵县令的眼中隐隐有泪光浮现,似有无尽的悲伤和懊恼:“我与内子少年夫妻,相伴多年,极为恩爱,我不愿意相信她背叛了我,可大郎的手指确实无法解释。我无数次想要问她,却怎么都开不了口。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