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趁着仁王有以被工作人员请去核对后续行程细节时,他眼疾手快地将降谷零拽到了休息室外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
“Zero,”诸伏景光开门见山,语气是毫无疑问的肯定句,“你,和有以,吵架了。”
降谷零一滞。他下意识地想否认,习惯性地想要用“没事”、“很好”之类的词搪塞过去,但面对诸伏景光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所有准备好的、轻描淡写的托词都堵在了喉咙里。他沉默了几秒,最终有些疲惫地抹了一把脸,声音里带着一丝罕见的挫败和迷茫:“是。不对……严格来说,应该也不算吵架。”
他甚至无法准确地定义这是什么。
没有激烈的争执,没有恶语相向,没有原则性的分歧。他只是被仁王有以用一种平静却坚决的方式,单纯地、突然地推拒到了千里之外。这种无声的拒绝,比任何争吵都更让他感到无力和困惑。
他和仁王有以的关系,还卡在这样一个暧昧不清、不上不下的地方。前进缺乏足够的勇气和确定性,后退又带着不甘。某种意义上,他们之间甚至连“吵架”这种属于亲密关系范畴的资格都还没有真正获得。
也正是因为这种模糊的定位让降谷零此刻感到前所未有的无措,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更不知道现在应该做些什么才能重新保护她,或者说,保护他们之间那点微弱而珍贵的关系。
最后,他抬起头,看向自己最信任的朋友,问出了那个深埋心底、困扰他许久的问题:“Hiro,如果……如果是你,你会纵容自己……往前再踏出那一步吗?”
明明自己是一个行走在刀锋之上、连明天是生是死都无法保证的人,你还会选择拉着她的手,让她和你一起面对这样一个充满荆棘、黑暗与不确定的未来吗?
我有这个资格去许诺甚至索取一份可能随时会被毁灭的幸福吗?
诸伏景光没有犹豫,回答得迅速而诚实:“当然不会。”
在选择踏上这条潜入黑暗的道路时,他们就已经有了觉悟——为了守护更多人的光明与平静,他们必须亲手斩断许多自己的牵绊和软肋,将最柔软的部分深深藏起。
做出这样的选择,对他们而言,几乎是天经地义、不容置疑的铁律。
降谷零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个答案,又像是被这个答案再次刺痛。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肩膀垮下去一点,声音里充满了自我说服的疲惫:“所以,我觉得她现在的做法……或许才是对的。保持距离,对她而言才是最……”
“停,Zero。”诸伏景光温和却坚定地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他看着降谷零脸上那混合着痛苦、挣扎和自以为是的保护欲的复杂表情,忍不住也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有些无奈,“你觉得……有以她现在这样,是因为没办法和你在一起,所以才心情不好,才对你冷淡,才远离你的?”
看着降谷零脸上露出的那种“难道不是吗”的默认表情,诸伏景光简直想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塞满了公安的卷宗和黑衣组织的阴谋,以至于挤占了处理感情问题的空间。
“我觉得,你把有以想得太简单,也把她看得太脆弱了。我完全理解你的想法,Zero。我完全理解你那快要成为本能的责任感和保护欲。”他放缓了语速,试图让每一个字都清晰地、重重地传递到降谷零的心底,“但是,相信
我,有以绝对要比你想象中的勇敢、坚强、有主见。她远比你认为的仁王有以更了解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究竟有多灰暗,也更了解你正在面对的是什么,背负的是什么。”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看得很清楚,比起成为一个需要被你小心翼翼护在身后、等待你偶尔归来的女朋友,她更想要的,是能够真正地帮助到你,是能够站在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