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以身殉炉,怪不得,怪不得裴少主兜了那么大圈子说服江暮云与自己同年同月同日生,他早知道江暮云八字纯阴,可为什么…关靥悔恨自己怎么没提醒江暮云,自己都记下的八字,江暮云怎么会忘?她明明也记下的。
关靥啊关靥,你平时话多又爱管闲事,为什么偏偏这次不多冒一嘴,关靥狠抽自己嘴巴,多说一句,多说一句就行,就算趴墙根受重罚,也比让旁人枉送了性命好。
江暮云若是真死了…关靥心头揪紧,她不会死的!关靥信裴初,他是裴家少主人,学堂上的他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他能让自己召集人手,就一定有办法救下江暮云。
一定要救下江暮云。
娄婶已经观察了关靥好一阵,这丫头从外头回来就丢了魂儿,连着两顿没吃,下午居然还没去上工,害的自家石头一人做了两人的活,到家累个半死连柴火都劈不开,自己一桩桩说给关靥听,她居然毫无表示,就跟石头活该似的。
没良心的死丫头,娄婶热了个馍,瞥了眼石头让给关靥送去,石头理也不理,仰卧长凳打着盹,也不知道怎么的,午时后坊主亲自下了令,让所有人撸起袖子加紧做活,三日内要烧足一千斤银炭,一千斤呐,石头也不是铁打的,送馍,不去。
院门咯吱推开,捧着馍的娄婶见着来人愣住,“你们不是…那?”月色下,门口几个少年有些面熟,娄婶拍着腿,“你们是和小石头一起的!”
“请问婶子,关靥在吗?”为首的阿九客气道。
“在,在。”娄婶边说着边朝阿九身后去看,见娄苍玉不在里头,凹目隐隐有些失望。
“苍玉还有功课要做。”阿九看穿一般道,“我们也是找关靥来的。”
娄婶回神,扭头看了眼关靥屋里,再瞅瞅阿九的俊脸,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看来这魂儿不是被脏东西勾了,是被人吃了呐,说好瞧不上剑手的呢,口是心非,啊呸。
“关靥在屋里。”娄婶把热馍塞进阿九手里,“你来的正好,也不知怎么的,死丫头今天水米不进,是要成仙么?”
阿九直朝偏屋走去,两个少年对娄婶抱了抱拳,紧跟阿九身后。娄婶目送着他们的背影,才走近屋门就打开,几人被关靥引进屋里,又嘣的关紧门,只剩窗边人影闪烁。
“你要再不来,我就去找你了。”关靥添了些灯油,阴暗的屋里顿时亮了些,映着几人热烈又紧张的脸,“他是阿九,你俩叫什么?”
“我叫冯十三,他们都管我叫十三少。”皮肤黑些的少年笑露白牙,剑眉入鬓英气十足,“你叫我十三就行,不必加个少字。”
“这又是什么道道?”另一个少年拿剑柄掸了掸他的肩,“她为什么与旁人不同?”
“她敢当着坊主的面替人出头,旁人哪个敢?”冯十三厚肩一耸顶开剑柄,“我敬她强过男子,自然叫我名字就行,你啊,还得叫我声十三少。”
这理由算是成立,那少年收起佩剑,指着自己对关靥眯眼笑道,“我姓马,你叫我小马就成,没有名字,就叫小马。”
“冯十三,小马。”这俩人名字倒不难记,关靥默默记下,“我叫…”
“关靥啊。”俩人异口同声,“不知听过多少次了。”
“我在岛上也闯出名声了?”关靥疑看他俩。
“不知道听人提起多少次了。”小马瞥看阿九,阿九低咳一声,小马会意闭嘴,与冯十三挤眉使着眼色。
“说说。”冯十三严肃脸,“少主打算怎么救人。”
“江暮云被关进了后院囚室,除了其他剑手,还有几个护院看守,裴匕说,三日后,要烧了江暮云殉炉…”阿九注视着关靥发白的脸,“裴少主一定知道此事。”
关靥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