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的名字,作为荣誉,我将它赐给你,作为戈利岑家族的孩子,你没让我失望。”
“是吗?”许言淡淡开口:“可是先生,我姓许,而言这个字则是我奶奶取的,恐怕她是希望我不要同您一样,总是胡言乱语。”
许是怕老人听不清楚,许言语速极慢,留给戈利岑足够的反应时间。
病床上的老戈利岑咳嗽两声:“你还在怪我抛弃了你的奶奶?”
许言转身看向窗外,阴冷的细雨笼罩下,无比壮观的花园也显现出几分颓意,一如病床上的老人。
他冷声道:“戈利岑先生,您真是老了,离婚而已,怎么还扯上这种字眼了?平时还是少看些浪漫主义文学作品。”
“你要知道,那个时候许家自身难保,咳咳。”
老戈利岑挥了挥手,宛如隐形人的护士从角落里走上前,将老人身下的病床升了起来,好让他能顺利呼吸。
“我若是坚持留在华国,许家如何我不知道,但戈利岑家族百年的荣誉都会毁于一旦。”
许言靠在床边,取出口袋里的烟,含在唇间,点燃。
太久没沾,苦涩的滋味让他眉间微微收紧。
见状,护士冲上前来:“先生,这里有氧气——”
“不用管他,咳。”老戈利岑朝护士使了个眼色,护士向他鞠躬后退出屋子。
“许家能够从那次的意外中全身而退,我承认是我看走了眼,但你奶奶早跟许家断了联系,你又能从他们身上获得多少利益呢?”
老戈利岑青白的脸上重新浮现血色:“孩子,你不过是旁支,许家如今的掌权人跟你奶奶那一支并不怎么熟络,更何况你还年轻,他们会重视你吗?”
许言静静看着他,唇边烟草燃烧的猩红火花如同野兽的眸子,似在反问老戈利岑。
那你呢?
“我才是你的家人,戈利岑家族才是你的家人。”老戈利岑早已无法自主行走、动作,只能借助枕头支撑上半身。
但他神情泰然,如同年老的狼王在年轻狼王面前极力维护自己的权威。
“回来,戈利岑家族的、我的,都是你的。”
烟燃烧殆尽,许言很没有素质的将烟头熄灭在窗台上,壁布立即被烫出一个洞来。
“先生,您的投资眼光一向不好,戈利岑家这些年在您的运作下,剩下的这点儿破铜烂铁,也只有您当块儿宝。”
许言发表完自己的看法就往外走,老戈利岑愤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可你还是回来了,Vincent,你甘心看这些原本属于你的财富、权势流入别人手中吗?”
手掌已经握在门把手上,许言停下了脚步,这个反应让老戈利岑大为满意:“你是最聪明的孩子,你知道该怎么选。”
许言缓慢回头,目光在老戈利岑脸上徘徊,老人五官依然深邃,但岁月的无情流逝让皮肤松垮且长出老人斑的,终究是垂垂老矣。
他倏尔勾起唇角:“我已经选了,不是吗?”
说罢,他便不再停留,转身走出这间弥漫着消毒水与仪器运转声的卧房。
走廊里光线有些黯淡,空气凝滞,带着百年庄园陈腐的气息。
他正欲迈向走廊尽头的楼梯,却见两道身影步履匆匆地迎面而来。
两人皆是一身熨帖的深色西装,却在法国一月的阴冷寒气里走出了满头薄汗,眉宇间皆是凝重的神色。
许言脚步微顿,目光略过他们,与其擦肩而过,侧身拐向楼梯口的方向。
“Vincent!”一个略带急促的嗓音自身后蓦地响起,揉杂着急切、欣喜,还有一丝无法忽视的恨:“你做的太过分了,Léo是你亲
弟弟,你居然想要伤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