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席里面是个死人。”
剩下的话,孟嬷嬷不说,顾清澄也知道,里面的人,正是小意。
顾清澄正想追问,孟嬷嬷却幽幽补充道:
“我没忍住多问了一嘴,那小太监说,小意是被公主处死的。”
房间内的气氛突然有些诡异。
“公主?”
顾清澄缓缓吐出这两个字,语气结了一层无形的冰霜。
孟嬷嬷察觉了她的异常,抬起耷拉的眼皮,和她对视。
“对,就是倾城公主。”
一阵沉默蔓延开来。
顾清澄只觉得这几日的思绪如断线风筝,高高地坠落,瞬间失去方向。
倾城公主处死了小意?
那她是谁?
不对。
她一定错过了重要的信息。
“你脸色很差。”孟嬷嬷淡淡道。
“你去休息,尸体我来处理。”
顾清澄摇头。
“我没事。”
尽管思路被打乱,她依旧捕捉到了关键。
“你方才说,小意曾给了你一枚玉佩,这玉佩还在么?”
“还在,上京的当铺收不了这东西。”孟嬷嬷道,“看起来像是主子的。”
“麻烦嬷嬷给我看看。”
孟嬷嬷想了想,还是蹒跚着起身,翻出个油纸包给她。
顾清澄当面打开纸包,只看到一个小巧玲珑的玉饰,其上刻着狮首纹,底处钻了两个孔。
通体莹润,触手生凉。
顾清澄把玩着玉饰,声音慢慢淬了一层冰:
“这不是玉佩。”
“这是男人的袖扣。”
孟嬷嬷闻言,眼神也开始变得复杂。
公主府的下人,曾和外男接触过,甚至珠胎暗结。
这是惊天丑闻。
莫非陈公公,也是为这袖扣来的?
浊水庭虽是藏污纳垢之所,但从未卷入过如此阴谋。
孟嬷嬷心中正在盘算,却听见顾清澄一字一句地说:
“我想和嬷嬷做个交易。”
孟嬷嬷细眉微挑,收回袖扣。
“我知嬷嬷不是普通人。”
“您医毒双全,本应是江湖高人,却甘愿在这浊水庭隐姓埋名,濯洗秽物,想来也是有所求。”
“嬷嬷所求为何,我不清楚,但是。”
顾清澄顿了顿,尽力坐直了身子,直视她的双眼。
“如果嬷嬷能帮我一把,我当尽全力满足嬷嬷。”
孟嬷嬷无力地抬起了眼皮,并无所动。
“你连诊费差点都付不起。”
顾清澄却强撑着站了起来,俯身行礼。
“这便是我许嬷嬷的第一份诚意。”
接下来,她说的话,不紧不慢,却如惊雷般在孟嬷嬷耳边响起。
“嬷嬷提到的倾城公主,不在宫中,如您所见,就在您眼前。”
“顾氏女清澄,承父皇赐号倾城公主,如今受亲信背刺,流落至此,其中种种,来日再说与嬷嬷听。”
她向孟嬷嬷深深行了一个公主礼。
“嬷嬷掌握倾城府中下人勾结外男的证据,又知我曾流落于宫外,身受重伤,只要您放出消息,无论是公主府,还是倾城,都将万劫不复。”
“至真苑暗流涌动,若我并非倾城公主,主动入局,无异于自寻死路。
嬷嬷是高人,来去自如,但您信或不信,倾城、或者说我的命,此时都在您的一念之间。”
她用的是“我”而非“孤”,对孟嬷嬷用的也是敬语。
顾清澄脸色有些发白,但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