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了。
这两年为了照顾阿煦,陶夫人的背也驼了,傅掌柜的头发也全白了,黎宛看在眼里,愧在心中。
“爹,娘,你们就安心留在连江,阿煦我带走。”
“这怎么能行?”陶夫人舍不得与儿媳还有孙子分开。
“爹,娘,你们虽是阿煦的祖父祖母,但你们也要有自己的日子要过。爹爱看不同的风土人情,那你们就趁着腿脚便利多去外头转转。娘你爱养花,可自从阿煦出生后,你的那些花儿都枯死了。”
“我是阿煦的亲娘,照顾他是我的本分,不是你们的。”
“你们能照顾好自己,长命百岁,对我和阿煦来说就是最大的幸事。”
“可你一个人怎么照顾阿煦……”陶夫人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年幼的孙子。
“阿煦现在大了,懂事了。我都谋划好了,待到金陵后,白日
里找个能搭把手的婆子,照顾阿煦起居,再找几个师傅,教照顾阿煦读书习武,夜里我自己上手,我想我能应付过来的。”
“爹娘,你们放心,只要我得空,就带阿煦回来看你们。再说了,你们若是有兴致,也能来金陵探望我和阿煦。这只是短暂的分别,又不是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黎宛一劝再劝,二老思虑再三,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在连江过完第二个春节,黎宛便带着阿煦踏上了前往金陵的路。
章思友一早便约黎宛一同包船前往金陵,黎宛想想同意了。她独自带着阿煦,山高水远的,万一遇上什么危险,好歹有个照应。
连江县的码头上,一家人正依依惜别。
“小宛,公务再忙,也记得照顾好自己。”陶夫人说着,鼻子一酸。
黎宛的情绪也被牵动,眼眶翻红,“爹,娘,你们一定保重身子。”
牵着黎宛手的阿煦看到大人们哭了,机灵的小人儿在祖父和祖母脸上各自狠狠亲了一口,“祖父、父母,别哭了,阿煦会心疼的。”
陶夫人破涕为笑,也亲了一下阿煦,“阿煦乖,等天气暖和了,祖父祖母就去金陵看你。”
阿煦像个小大人似的,郑重地点点头,“嗯,阿煦在金陵等你们。”
章思友在船头朝她招手,已耽搁多时,黎宛不得不一步三回头地带着阿煦上了船。
直到船开远了,黎宛站在船头都能看到二老站在码头迟迟不肯离去的身影。
冬日江风还是有些寒意,阿煦打了个喷嚏,黎宛赶忙带他进了船舱。
谁知她掀开毡帘,却看到船舱中莫名多出来一个人。
黎宛惊得愣在原地。
陆铎?他怎么也在?
正自顾自喝茶的人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似乎并没有打算解释自己为何会出现在他们的船上。
章思友见二人一站一坐,均是一言不发,只觉船舱中气氛诡异至极。
他如坐针毡,连忙站起身打圆场。
“陶弟,你有所不知。今日我在码头偶遇太保大人,太保大人见我们包的船狭小拥挤,因而邀请我们乘他的船,想你也不会拒绝,我便答应了。方才你忙着与家人道别,我还未来得及与你解释。”
黎宛不可置信地又走出船舱,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一番,才发现这艘船着实比她包的那艘豪华了百倍不止。
该死,黎宛心中暗恨,自己怎么就上了陆铎这家伙的贼船?!
然船都开出不知几十里远了,现在想下船也为时已晚。
人在船檐下,不得不低头。黎宛只得又牵着阿煦进了船舱,勉强挤出一个笑,对仍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陆铎行礼,“下官见过太保大人。”
陆铎脸上并无什么表情,只淡淡道:“不必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