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快吃下药丸,别再说话了。”楚娴缓缓转过身,隔着头顶石缝漏进的天光,她终于看清楚婉凝的面容。
她月白夹袄满是斑驳血迹,楚娴一颗心揪紧,目光缓缓下移,当看到婉凝腹部折断的箭头,煞时面色惨白。
“娴儿,刺客是冲我来的,今儿是我连累你了,一会儿我出去将刺客引开,你躲在这别出去。”婉凝吃力从怀中取出染血的平安符。
“说好今年让我为你求平安符,我决不食言,这是你的,这个这个是给胤禩求的,你帮我交给他可好?”
落在掌心的平安符烫得她热泪盈眶,楚娴将婉凝给八爷求的平安符推回去,哽咽道:“你为八爷求的平安符,自是由你亲自给他,我才不管。”
“娴儿,我能感觉到孩子在一点点离开我,我对不起孩子也对不起胤禩,我没保护好我与他的孩子,也背弃了与他白头偕老的承诺。”
“对不起,还有你,我只能陪你到这了。”
婉凝正痛苦蹙眉,冷不丁撞见娴儿猩红的眸子,登时吓得噤声。
“娴儿别啊,求你了,别在这时候犯病啊”
“娴儿”婉凝面露悲戚,绝望落泪。
完了,今日她与娴儿难道真要双双殒命在潭柘山?
正怅然间,耳畔传来凄厉冷笑,婉凝吓得魂飞魄散,手中一空,神智不清的娴儿竟将她手中弯弓夺走。
只听咻咻咻三道箭啸,两道女子哀嚎声传来。
“婉儿,晓娴!!”一道哀婉的男子声音传来。
眼前寒芒一闪,婉凝忍着腹部剧痛,横剑挡在娴儿身前。
“对不住,我姐姐疯症犯了。”婉凝目光愕然,落在躺在地上身怀六甲的女尸与鹅黄夹袄少女的尸体,满眼愧疚。
“你们该死!”武夫模样的虬髯男子怒吼着抡起长刀冲过来。
“对不住了,兄弟,冤有头债有主,你记住来寻我索命。”婉凝咬牙将男子斩杀。
此时她痛苦捂着肚子,屈膝半跪在地上。
“娴儿,求你了,乖乖换上她的衣衫,快些,他们快追来了。”
婉凝语气染着无助哭腔。
娴儿出月子之后,服下最后一味解药,疯症即可痊愈。
四贝勒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娴儿再发病。
否则将会落下终其一身都无法彻底治愈的病根。
此刻娴儿安静的就像失去魂魄的木偶,乖乖任由她摆布。
婉凝疼得半跪在地上,将女尸的衣衫与娴儿的衣衫调换,又脱下自己的衣衫,与那鹅黄夹袄的尸首调包。
直到将两具女尸踹下陡峭险峰,婉凝眼前一黑,险些昏厥。
她不敢失去意识,只狠狠用指甲将手背戳出血洞来,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二人重新藏身回石缝中没多久,婉凝绷紧身子。
细碎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婉凝满眼惊恐捂紧娴儿的嘴巴,就怕娴儿叫出声来。
待看清楚来人,婉凝满眼雀跃,竟是胤禩安排的护卫提前赶来营救。
她正要呼叫,却被娴儿死死捂紧嘴巴。
婉凝满眼疑惑,却见娴儿目光死死盯着那护卫脚下皂靴。
黄沙!
婉凝如遭雷击,若护卫从山下捷径赶来,该是满脚黑泥才是,怎么会是黄沙?
即便他先赶到武僧院,脚下沾染武僧院前练功的黄沙,脚下也该夹杂黑泥黄沙才对。
若只有黄沙,说明他并非从山下赶来,而是始终躲在武僧院。
婉凝登时毛骨悚然,一时分不清护卫到底是来杀她的,还是来杀娴儿的。
胤禩戕害娴儿一事,从来都是默许态度,心底指不定还希望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