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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严肃,她不敢看他,只低头盯着他头顶瞧。

铜镜中,她低首敛眉,双手穿梭在四阿哥发丝间,咿。

她轻蹙眉,四阿哥年纪轻轻,竟生出不少白发来,也不知成日里板着脸都在算计忧愁何事。

竟愁白了头。

犹豫一瞬,她闭紧嘴,怕说出来他恼羞成怒。

胤禛漆眸一瞬不瞬盯着铜镜,凝眸注视那扭曲变形的小指。

鼻子发酸。

楚娴默不作声伺候四阿哥蓖发,一抬眸,竟发现镜中四阿哥竟泪流满面。

啧,他那样冷血冷情之人,竟也会哭。

心下一惊,莫非淑儿出事了!

楚娴悲从中来,祈祷淑儿定要长命百岁,与四阿哥儿孙满堂。

若淑儿有事,她的和离计划也将失败。

“爷,您擦擦脸”楚娴委婉提醒。

胤禛不知福晋为何唤他擦脸,下意识抬手擦拭脸颊,指腹触到湿热水渍。

他愕然捂脸,他竟不知何时为她落泪。

“爷,淑儿可还好?若需妾身相助,爷尽管吩咐。”楚娴嗓子发紧,就怕从四阿哥口中听到淑儿的死讯。

“福晋,爷不知你受伤,抱歉。”

四阿哥冷不丁岔开话题,楚娴瞪圆眼睛,错愕回答:“妾身贪嘴砸核桃吃,不小心砸手指了,爷别笑话妾身愚笨。”

“您忙着处理差事,此等小事不足挂齿,爷不必放在心上。”

楚娴心底冷笑,他怎会不知?

她受伤之事整个府邸都传开,即便他不想知道,也早该知晓。

虚伪,既不闻不问,何必再惺惺作态。

不对他莫不是有事求她?

楚娴挺直腰板,等他开口求她。

他不开口,她亦保持缄默。

“福晋,御药房管事送来药单,你可有话辩驳?”胤禛故意绷紧声线,不怒自威。

楚娴浑身一颤:“爷,妾身为何要辩驳?妾身受伤,御药房凭太医药方抓药,有何不妥?”

“呵,福晋,有人密报你收集军需管制药物,需爷将药方放在你面前,你才愿说实话?”

“爷,那药忒苦,妾身有罪,并未照医嘱服药,故而多服用几副药。”

“那拉氏!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

“有人看见你的奴才鬼鬼祟祟频繁进出城郊。”

“那拉氏,要在城郊搜寻出近几个月断骨的鬼祟之人,易如反掌。”

“爷妾身知罪。”

楚娴恐惧的软下膝盖,匍匐在四阿哥脚下。

“是妾身的外室,身受重伤,承受断骨之痛,妾身于心不忍,不得已砸伤手指,从御药房骗取军需之药,妾身知罪。”

楚娴吓得低声啜泣,四阿哥甚至清晰言明她的奴婢进出城外,定是抓住了把柄。

事关池峥,她不敢冒险。

“呵外室外室”胤禛失落喃喃,目光始终落在她畸形小指。

悲喜交加。

“罢了,篦头。”

“多谢四阿哥。”楚娴战战兢兢,起身擦干净眼泪,用帕子擦拭干净手掌,继续伺候四阿哥篦头。

入夜,楚娴躺在床榻里侧,等待四阿哥发话。

可直到她昏昏沉沉睡去,他都不曾开口。

子时方过,柴玉手捧博山炉轻轻推开房门。

穗青瞅一眼香炉,柴玉并未燃香,也不知是何熏香。

“柴公公,不知是何熏香?福晋有些香料碰不得。”

“是暹罗安神香。”

柴玉打开博山炉,露出香炉中橙红卷云纹香篆。

穗青点头,暹罗安神香姑娘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