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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扣着他,一头连着左右的墙壁,双踝也是如此。

“你言而无信,我要去……找她。”

“她不是你亲手送走的么?你有资格去找吗!”

他永远是那副漠然的神情,对什么都不在乎。从前是修道,如今是思念她。他愈是毫无反应,珩衍愈是怒火中烧。

你凭什么想她!

鞭子破空声一刹,紧接着便是胸膛上锐利的一痛,地牢里静悄悄的,有什么顺着他的衣襟向下滴。

新鲜的血液味刺激着他的鼻腔。

“知道我为什么恨你吗?”

他的声音又轻又柔,戴惯了面具的人,总是不自觉又戴上了,连恨意都无法畅快。

晏七适应了地牢里的黑暗,终于在只有他二人之时,看清了珩衍。他的脸上有笑,有恨,有眼泪,眼角抽动,好像还有些许苦。

晏七忽然绽出一个笑,像是在回忆:“因为你爱她,那么多人都爱她,可她只爱我。”

珩衍阴阴地笑了:“何止啊,你夺走了所有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所有!”

晏七:“师尊已经将冰原还给你,还给雪狼一族了,没有人欠你的。”

珩衍声音一顿:“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道吾也知道?”

晏七不答,只是闭上了双眼。

“你与阿九是何时认识的?”

“阿九?真好听啊,”珩衍冷笑,握着骨鞭的手几近颤抖,“她是我的母亲。”

晏七合着眼睛,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母亲二字,道:“原来她说养过的那条大白狗是你。”

他忽然笑了一声:“狼崽子也能认成狗,真是笨蛋啊。”

珩衍冷哼一声,挥出一鞭:“当年你追捕临渊归来闭关,数年后他打上山门寻你不得,将怒气尽数泄在了我头上,将我打回原形,戴上狗牌,扔在合欢宗山门前,任人羞辱。师兄,这是你对不起我的第一罪。”

新旧鞭痕交织在他身上,衣裳干结了又湿,血肉黏在破损的衣袍上,晏七只是听着,胸膛剧烈地起伏,却一声不吭。

“若不是你的存在,当年临渊术法解除,我何须归还宗门做小伏低,上下打点勾连,我可以日日夜夜陪在她身边!掌门之位,还有她,都是我的!”

又是重重一记。

“你知道她睡着的样子有多可爱吗,”珩衍阴恻恻地笑着,“你当然知道,你被她睡过,还不止一次!你与她的第一面就在勾引她!第一夜就带她回雪庐!你看起来这样冷若冰霜,内里却是个龌龊的剑人,没有人知道你有多恶心!只有我!你还靠着这副模样勾引她骗到了她!你怎么配被她碰!”

交叉两鞭再落他胸前。

“我受的罪皆因你而起,我爱的人也被你生生夺去!而你在得到她之后,却任由她离去!你叫我如何不恨你!”

鞭如暴雨落下。

“你想找她?做梦!”

“我要你困在雁还山,做一个最卑贱的洒扫弟子,看着我一日好过一日,直到死!”

不知过了多时,珩衍气喘吁吁地丢了骨鞭,紧紧捧着他的脸,几乎要将晏七的脸捏变形。

珩衍更加发狠地狞笑:“就像我看着你和她琴瑟和鸣那样!”

“你看我!看着我!看我如今有多得意!”

晏七已成血人,瞧不出半分昔日的光彩。

他抬起眼眸,依旧漠然地望着珩衍,甚至有几分悲悯。

“倘若她在,会可怜你,还是我?”

珩衍迟钝地松了手,怔怔地向后退。

不知过了多久,珩衍走出阴暗的地牢,取出一方淡紫帕子擦去颊边溅上的血点,整了整繁重的掌门服制,御剑飞向后山。

山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