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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是找准了,但下回呢?若是真到了危急关头,须得为其施针,但失之毫厘,都可能会酿成大祸。你这般莽撞、肆意妄为,让为师如何放心再继续教授下去?”

“若早知你会如此,当初收徒弟时,我怕还得多考虑一段时日。”

“师父!”谢瑾宁被拽得一个趔趄,险些撞上桌沿,他艰难忍住泪水,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瑾宁知错了,师父,求您不要放弃瑾宁,我再也不会了。”

颤抖的嗓音盈满歉悔,纤瘦身躯也在微微发着颤,却腰背直挺,他拂开严弋搀扶的手臂,深深呼吸几下,继续向始终背对着他的人解释。

“师父,未曾向你请示便私学此术,是我不对,但……我也并非全然莽撞。”

“我每日都会反复诵读研习,按照经络、部位分类记忆,也会在自己身上摸索,真切感受穴位的具体位置和特点,在学堂闲暇时,也会,会……”

他哽咽难言,缓和几息,才继续道:“带着他们按睛明,攒竹和鱼腰几处穴道,以缓解眼肌疲劳。”

“瑾宁是一时糊涂,但真的没有存害人之心,师父,求您信我。”

是他大脑发晕做出的蠢事,严弋是未计较,谢瑾宁却也未过去自己心头那关,只是被柔情蜜意的云雾暂时掩住了,而邓悯鸿如今之言似一记警钟,狠狠将他敲醒,叫他清楚意识到昏聩。

然则业医者,当时刻兢兢业业,以救人之德、杀人之罪为儆戒也明矣!*

而谢瑾宁解释也并非为了减轻罪过,而是想让邓悯鸿知晓,他是真心悔过,并不是那般不堪之辈。

袖中的手指颤了颤,邓悯鸿转身,望着自己满脸血色尽失,泪盈于睫的小徒弟,到底是心软了。

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面色又凝:“好,既然你对穴位已经十拿九稳,那便提前开始第二重考校。你现在告诉我,我身上的肩井穴在何处,属足何处,有何效用?”

谢瑾宁吸吸鼻子,膝行几步。

“别跪着了,先起来。”

“来,慢些。”严弋眸中满是心疼与不忍,但他也知这是师徒二人之间的对话,自己无法插足,更何况考校。

这是谢瑾宁的主场。

他将谢瑾宁搀扶起,轻轻拍去他膝间灰尘,随后静立于一旁,视线却始终落于他身上,看着乌发下那绷紧如弓的颈线,一点点抬起,松缓。

谢瑾宁松开被掐出几道小月牙的手掌,垂眸静气,尽力平和心绪,指尖虚悬在邓悯鸿肩颈上方三寸处,“此为肩并穴,属足少阳胆经,主中风痰厥、肩臂疼痛。”

指尖毫不犹豫下压,在肩并穴处轻点两下,引得邓悯鸿肩颈肌肉微颤。

他收回视线:“下一个,曲泽。”

指尖下移,轻点在肘内:“肘内廉陷中者,曲泽也,手阙阴心包经穴,可泻血热、止呕逆。”

邓悯鸿扶须,脊背微弯,“大椎穴。”

前二关便是过了,谢瑾宁抹去额间细汗,绕至他身后,右手食中二指并拢,沿颈椎棘突自上而下滑行,至第七节椎突下时悬停,“大椎穴,诸阳之会,疗五劳七伤,风劳食气。”

指尖方要点下,邓悯鸿却突然呛咳侧身,肩背耸起,指下穴道瞬时变了方位,谢瑾宁眼瞳一颤,硬生生截停的指节玉白如削葱,正如他此刻的青白面色。

“怎么,这就分辨不出了?”邓悯鸿轻嗤,“病人若发起病来,可不会时刻静止不动,等你慢条斯理地寻到,怕是人血都要流干了。”

长睫连呼吸一同静止,冷言讽语皆化作耳畔流风,谢瑾宁满目只有那刻意歪斜的棘突,脑中极速闪回穴道经络图及疡科治要中关于此穴的描述。

督脉诸穴,皆以椎体为尺。《千金方》中孙真人云,“大椎当项后第一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