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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落。两汪澄澈秋池被泪光揉碎,残存着未消散的惊惶与委屈,单薄脊背弓起,随着艰涩呼吸轻轻晃动,尽显脆弱与无助。

“哎呀呀,哪儿有伤者,让开让开,让老夫来看。”

而后,一白眉老者从人群中挤出,将刚蹲下身的严弋推开。没推动,他气得吹胡子瞪眼道,“去,没个眼力劲儿,也不知道给老夫腾个位置。”

老者白发鹤颜,明显上了年纪,却腿脚便利,双瞳也亮得惊人。身上带着股奇异的药香,似是名医者,但又一身破烂不堪,满是撕扯痕迹的道袍,白发间也夹杂着不少草叶树枝。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林里滚了一圈呢。

“您,您是大夫吗?”谢瑾宁胡乱擦了把眼泪,粗糙袖口将面颊蹭红,泛起轻微刺痛,他却没空管,小心将田小花放平,“大夫,您快看看她吧。”

被他压了一会儿的伤口已然止血,只是有些细小颗粒仍在其间,得清理后再上药。

把完脉,老者又掰开她的眼睑观察,道:“伤口没事,不深,养得好不会留疤,只是她身子骨太虚,这才止不住血。”

没事就好,谢瑾宁松了口气,又急道:“既然没事,她又为何没有反应?”

“那是因为……”

老者掐指捏了几下,捋捋胡须,摇着脑袋一脸玄奥高深,“魂,被打散啦。”

只在志怪戏文中听过的情节出现在眼前,谢瑾宁瞳孔一缩,惊得眼泪都凝固。

“那,那要如何才能清醒?”

“就得看院子里的东西,愿不愿意帮她聚一聚了。”

第39章 勾引 怒火攻心

另一侧, 田老二仍在叫嚷:“人呢,他爹的,敢伤老子不敢站出来是吧, 一群龟孙!”

他环视一圈,“那行, 在场的, 你们一人给我半两银子药钱,不给就等着老子直接去你们家里拿!”

人群倏地慌乱。

“不, 不是我。”

“也不是我,我,我只是跟着他们来……”

被欺压甚久,村民本就不敢反抗, 这下惧意更浓, 避开田老二的视线不说, 还悄悄往后退去。

此刻若是一人跑开, 剩下的怕就要跟着一哄而散了。

“田老二!”李东生怒道:“你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是什么东西。”

田老二一脚踩住木棍,将其彻底踩裂, 木屑四溅,听到周围害怕的吸气,那满是油光与汗水的肥腻面庞上, 得意狞笑因疼痛更为扭曲丑陋:“现在你们在我家, 该听的是老子的家法。”

“是我伤的。”

田老二面色一僵, 愈发嚣张的气焰陡然凝滞。

严弋将弓背至身后:“你待如何?”

男人身形高大, 如一座巍峨巨山,每走一步,都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神色淡漠, 黑黢黢的眸子深邃似海,落于田老二面上时,却是依旧淡然无波。

好似眼前人只是微不足道的草莽,最低劣的虫豸,烂泥一滩,无法激起他任何的情绪。

田老二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事不过三,我已给过你诸次机会,今日,要么你滚出河田村,永不再入,要么。”

脑中浮现田小花的伤势与谢瑾宁被扯开大半的衣襟,瞳中寒芒如出鞘利刃,毫无保留倾泻而出,“就做个废人吧。”

“草你爹的——”

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冲散心头微弱的恐慌,田老二怒不可遏,当即暴喝一声,挥拳恶狠狠朝严弋砸去,直冲心窝。

谢瑾宁忙道:“小心!”

积蓄起全力的拳风凛冽,四周尘土都被卷入,发出尖锐呼啸,但严弋只后退半步,沉肩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