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我只想寻个死,哪儿还管那些东西?”
吴玥笑着说,“这是给我们活着的人留个念想,我不管,你没处理好那些东西之前,不准死。”
“麻烦,那你是吴伯唯一的女儿,死之前岂不是一堆遗产等着处理。”
“是啊,”吴玥佯装无奈,“遗产没处理清楚之前,我才不会死,而且我不仅要处理好我爸留给我的东西,还要写一本自传,几十份遗书,请最好的工匠替我镌刻墓志铭,叫后世子孙都知道我吴玥的风采美貌”
贵妇人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
公祭正式开始时,陶柠看着走到最前方行悼礼的宋郁丛。在他印象里,宋郁丛总是幼稚而不可理喻,可此时此刻,他的背影在近乎死寂的气氛之下,显得如此孤独。
心脏不受控制地疼了起来,以至于陶柠没有看见,身后同样有一双眼睛,沉默至有些迷茫地看着他。
结束时,人群散去,还有一部分要将灵柩抬去灵车,只有宋郁丛,不发一言离开了,经过陶柠时,他顿了一下,最后离开了这个冰冷的地方。
陶柠环顾四周,没看见赵静群,小步跟了过去。
宋家的庄园别墅很大,后面有一大片树林,陶柠刚来时听阿云说过,那是宋家狩猎的地方。
正值黄昏落日,经高耸入云的树木遮挡,地上已经看不清影子了,只有树隙间落下的光晕。
“宋郁丛,里面太黑了我有点怕。”
前方的脚步声停下了,宋郁丛刚想装作不耐烦的模样,想把陶柠赶走,衣袖却被人拉住了,随即温热柔软的手牵住他,少年充满生气和力量的眼睛眨也不眨看着他,“宋郁丛,我们回去吧。”
宋郁丛沉默,黄昏落在他疲倦的眉眼上。
许是手掌的温度太暖和了,宋郁丛根本舍不得推开,也发自内心舍不得赶走。过了许久,他说:“她几天前给我发过一条短信。”这辈子唯一一次。
陶柠没问,只是安静地听着。
“她告诉我下辈子不要做她的孩子了,跟我道歉。”提到这儿,宋郁丛充满讽刺意味的笑出声,“因为她说,没有好好抱过我。”
最后一句话说不出的怨恨,里面又掺杂了太多痛苦。如果是从前的陶柠,他听不懂,可现在,他能听懂了。
陶柠一言不发,抱住了他。紧接着被宋郁丛抱得更紧,头顶的声音听得不真切,“如果我早点发现她是不是就不会死”
“不怪你。”陶柠拼命用自身的体温妄图温暖眼前冰冷至极的男人,一遍又一遍告诉他,“不怪你。”
“陶柠。”宋郁丛声音发颤。
“嗯,我在。”
“陶柠。”抱着他的力度越收越紧。
“我在。”
“我想要你亲我。”
“好。”
下一瞬,陶柠毫不犹豫给了他一个吻。
宋郁丛扣住怀中人的腰,反客为主,无数爱欲与悲伤倾泻而出,毫无章法碾压、吮吸陶柠脆弱的双唇。
这个吻越来越深,仿佛只有把身体也钻进陶柠体内,彻底相融相依,才能平息他内心无止境的哀伤。
一冷一热,两人相互依存,黄昏树影之下,勾勒出一副难得安宁的画卷。而在他们不远处,偌大的树干后,赵静群沉默地看着。
看着视若珍宝的人对其他男人安慰、拥抱,最后接吻。
阴影投在赵静群脸上,没有消散,原来之融为了一体,直到不远处的两人依偎着离开,赵静群依旧没有走,双脚在土里似乎扎了根,每走一步就要牵动五脏六腑,硬生生将脏器和皮肉剥离。
最后,不知过了多久。
赵静群像是再也撑不住般,他吐出一口气,发着抖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