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晚舟身后,一边揣摩着他的神情,一边分心想着宋多颜的目的。
按照传闻所说,宋多颜本该死在千年前与扶光神尊的那场大战中,魔族早就更迭换代数次。谁能想到宋多颜隐瞒身份潜藏魔界多年,还稳坐魔尊之位不知多少年。
如今魔界蠢蠢欲动,频繁因魇石与仙门交手,怕也是宋多颜所为。
黑衣男子点燃了殿中的灯火,朝着两个人行礼告退,关上房门,留下谢无恙与云晚舟两人单独在殿中,面面相觑,气氛尴尬。
云晚舟薄唇紧绷,一双凤眸还透着方才殿中带出的羞恼与无措,“你当着宋多颜的面说什么胡话?”
“胡话?”想起自己做过的好事,谢无恙没有丝毫悔意,“弟子的话有理有据,怎么能叫胡话呢?”
云晚舟无言以对,扭过头不再看他。
魔族宫殿与魔界村落不同,恶鬼村的人总为吃食住行操心,点起的灯也是斟酌许久,怎么省怎么来。
魔宫就不同了,宋多颜贵为魔尊,伺候他的人不计其数,自然不需要为点蜡烛这种小事操心。
屋里头的灯火照得通明,将云晚舟的面孔映得清晰可见,离得近了,谢无恙甚至能瞧见他脸上细小的绒毛,红了一片的脖颈自然也躲不过谢无恙的眼睛。
夜深人静,心上人相对而坐,年少躁动,难免升起绮思。
谢无恙不合时宜地想起自己做过的无数春梦,想起不久前酒气混杂灼热的吻。
明知是靠可怜才得到对方施舍回应,却依旧让他心潮澎湃,心动不能自己,想要对着他为所欲为,再进一步。
但是他不能,他已经在僭越了。
若是再过分些,云晚舟许会真的与他翻脸。
谢无恙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给自己倒了杯茶,“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个干净,这才勉强压下心中的燥热,想起二人来到魔尊的正事来。
“师尊是如何想的?”谢无恙转移话题。
云晚舟转头望向他,“哪方面?”
“先是叫我们到魔宫叙旧,又是宴会晚膳,如今直接将事情推到了明天。师尊不觉得他在拖延吗?”
“宋多颜死而复生,本就疑团重重。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不好猜。”
“是。”谢无恙认同附和,“还有一事。那个屠四……”
“魔界有带面具的风俗吗?”
谢无恙想了想,下意识回复,“没有。”
话一出口,谢无恙倏而回神,想起原身上山时年岁尚小,记不清流落人间之前的事,又自幼在山中长大,怎会这般清楚魔界风俗?
云晚舟为何要问他?
谢无恙心中一咯噔,心脏刹时跳如擂鼓。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何时暴露,云晚舟猜到什么有心试探,还是单纯没有注意随口一问。但总归戳到了谢无恙埋藏许久的一枚炸弹。
空气有一时静默,云晚舟没有出声,也没有任何动作与回应。
谢无恙甚至不敢抬头看他,只能任由慌乱在这场无声的焦躁中蔓延,舔抵着唇瓣,指尖不断蜷缩松开。
“嗯。”云晚舟的声音如同悬在头顶的一把剑,终于落下,“继续说。你觉得屠四怎么了?”
脑海中绷紧的弦“铛”得松开。
谢无恙指尖猛然收紧,丝毫没有因为那把剑未落在上放松半分,“宋多颜带面具,是怕被人察觉身份。但下属面见魔尊蒙面,视为不敬。宋多颜不该放任于此。”
谢无恙勉强理清思绪,不知云晚舟作何想法,“屠四定然不是一般守卫。”
谢无恙咽了口唾沫,忐忑不安地抬起眸,试探着询问,“师尊今夜可愿与弟子寻到屠四,一探究竟?”
若是云晚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