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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落梅,肆意散落,凌乱凋零,惹人摧残。

谢无恙大脑一片空白,触上肌肤的刹那指尖一颤,谨慎过后又胆大妄为地在红痕上捻了捻。

直到痕迹扩大了一圈,谢无恙才后知后觉停了手,盯着自己留下的痕迹愣了神。

竟是有几分像那场旖旎春梦。

画面碎片般闪过脑海,谢无恙喉结微动,指尖蜷了又紧、紧了又松,几遍清心咒念完,才压下心中大逆不道的念头,从自己袍尾扯下一块布,垂眸盖住伤口,小心翼翼地绕过云晚舟右肩缠紧。

不知是哪里不小心用过了劲儿,云晚舟疼得眉心皱了皱,鼻尖微动间发出一声闷哼,像是受了伤收了利爪的幼兽,脆弱无助,全然不见平日里的冰冷寒意。

谢无恙呼吸越收越紧,手上的动作变得毫无章法,废了好一番劲儿才勉强系了个结,眼神慌乱转向一边,心中默念着“非礼勿视”、“纲常伦理”,摩挲着将内衫扯了上去。

直到将云晚舟挪到一处巨石靠好,谢无恙这才松了口气,紧挨着盘腿坐好,念气静心除欲的咒法来。

幸好云晚舟昏迷不醒,否则看到自己如今这幅状态,不知该是何等愤怒震惊,许是会气到不顾与原身的师徒情谊,当场将他逐出师门。

这般想着,谢无恙心中好不容易压下的杂念又开始张牙舞爪,有了冒头的趋势。

他想起云晚舟捅穿他心脏的剑,想起大石坡云晚舟的舍命相救,想起自己后来无数次幻想过,借着师徒之名留在苍穹山一辈子,又想起自己的暗自庆幸与惶惶不安……

又想到五百年后的黄粱一梦,与云晚舟如今为他昏迷不醒。

若是有朝一日,云晚舟发现他是谁,发现自己的弟子身躯被占,发现他觊觎魇石。

可会重现五百年后的旧事,一剑将他斩于剑下?

谢无恙胸口发闷,终是忍无可忍地睁开了眼。

恨意与爱欲在眼底交织,演变成另一种更为浓烈、偏执的妄欲。

谢无恙侧身凑近,鼻尖近乎贴上云晚舟的侧脸,目光贪婪流连地打量着他的面孔。

他是魔头,脚下踩着无数尸骨,自然逃脱不了骨子里的卑劣。

而此时的云晚舟会纵容他的为所欲为。

终是理智被欲念战胜,两方撕扯下,谢无恙轻颤着抬起手,指尖极尽克制地抚上云晚舟的面孔。

滚烫的呼吸先是落在右眼眼尾,紧接着与另一个人的呼吸交融,唇瓣相触。

谢无恙眸光微颤,珍重地、缓慢地,蹭了蹭云晚舟的唇角

残破不堪的心脏像是被什么填满了,满足中又带着几分酸楚怅然。

原来,山间白雪、触不可及,跌落尘埃的刹那,也可以是热的、暖的。

许是心中有鬼,又或许怕云晚舟发现真的断了和他的关联,谢无恙不敢太过放肆,只能流连于表面触碰,退回时仍觉得意犹未尽。

若非是怕云晚舟醒来,他当是还能更过分些。

心中想着,谢无恙不免觉得可惜,蠢蠢欲动又要凑近,眼看离云晚舟唇瓣只有一寸之遥,忽见对方紧闭的睫毛颤了颤。

“师……师尊?”谢无恙喉间一紧,后退几寸,试探着唤了声。

碎雪嗡鸣声起,云晚舟眼帘一掀,忽然睁开眼,黑眸沉定、薄唇紧抿。

谢无恙指尖一颤,一瞬间竟有种无处遁形、被人看透的错觉。

云晚舟什么时候醒的?

他……他不会……

谢无恙艰难地动了动唇瓣,却好像有张无形巨手抓住喉咙,将所有话语生生碾碎,只剩下几声破裂急促的气音。

胃里翻江倒海。

“我……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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