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面容上,一双眼睛清冷孤寂,像是渗了冬日的霜雪,隔空落在两人身上。
谢无恙只觉呼吸一滞,连身上的疼都忘了。
茫茫天地浑然成景,木林做配,白衣染血,像是绽放在荒林中的一点红梅。
“师叔。”徐平生率先回神,迎了上去。
云晚舟点头以示回应,“可有受伤。”
徐平生避重就轻,“尚可。”
云晚舟瞧着他能跑能跳,想来也无大碍,这才将目光落在谢无恙身上。
“师尊……”看着越走越近的人,谢无恙喉间发痒,下意识撑起手臂想要起身,忽然被微凉的指尖摁住了额头。
与此同时,云晚舟弯腰倾身,拉进了两人的距离。
眉眼对着眉眼,连带着面孔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谢无恙神色一怔,盯着云晚舟垂落的睫毛,只觉得心跳如同擂鼓。
额间的灵力温热流动,一触即分。
这般来来回回,哪怕是经历众多的魔尊,也被勾得浑身发痒,坐立难安。
谢无恙别开视线,触及云晚舟衣袍上的血迹的刹那,终于忍无可忍攥住了额间的指尖,“师尊受伤了?”
云晚舟一言不发,灵力不断。
谢无恙指尖力道又重了几分,“弟子无碍,师尊无需如此劳神。”
话音刚落,额头灵力突然变本加厉。
谢无恙眉心一拧,沉下了脸色,“师尊这是做……”
“你难道没发觉自己体内魔气不稳?”云晚舟语气冰冷。
对上眸中隐约浮现的怒气,谢无恙神色一怔,下意识解释,“弟子并未擅动魔气。”
“不动用不代表毫无影响,”云晚舟话音严厉,“你体内魔气失去桎梏,稍有不慎就会被有心人利用,怎能如此掉以轻心?”
想起先前谢无恙擅自破开护身灵光、妄动魇石一气,云晚舟越发觉得郁气难舒,哪怕竭力让自己看上去毫无异样,还是被杂乱无章地灵力与忽然用力的指尖暴露了心境。
谢无恙被云晚舟话中关切砸得昏了头,握着指尖的手骤然一松,怔然间心中的话脱口而出,“师尊是在担心我?”
额头的力道又重了几分,伴随着最后一丝灵力注入,云晚舟的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不是。”
“哦。”目光落在云晚舟发红的耳框上,谢无恙勉强压下翘起的唇角,一本正经地顺着对方的话,“师尊说什么便是什么。”
最后一个字刚落,手中的碎雪忽然被一股力道强硬收走。
云晚舟薄唇紧抿,埋头将碎雪别在腰间,一副拒绝交流的态度。
如此情绪外露,谢无恙数年间倒是头一回见,新奇地撑着脑袋。
云晚舟转身,谢无恙盯着对方的背影,云晚舟抬脚,谢无恙的目光又落在飘然晃动的衣袍上。
久违的日落染红了半边天,将地上的影子拉得老长
一直到云晚舟与徐平生一前一后站在铜镜前,谢无恙这才不急不缓地动了动身子。
胳膊往后一撑正欲起身跟上,停在铜镜前的人忽然回过头,深潭般的眸子被余晖浸染,连带着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
云晚舟眉心轻拢,声音依旧淡然冰冷,“还不跟上?”
谢无恙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语气带着毫不掩饰地笑意,“来了。”
铜镜与外界的结界被重新连接,扭曲过的高台在裂缝下隐约可见。
谢无恙小心翼翼地抬手触上铜镜,指尖刹时没入半截。
外面的世界有清风徐来,暖阳高照。
铜镜中传来熟悉的声音,“小师弟,是你吗?”
一张放大扭曲的脸突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