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何差当,两人都心知肚明。
胥衡对这位父亲故交笑了笑,没接话。
见他这副模样,祁老将军心中清楚,不再多说,而是不紧不慢沿着长阶下去,他身子骨也不中用了,回府便将自己告老还乡的折子递上去吧。
人都差不离走尽了,一人才缓缓同胥衡并肩,他开口道:“恭喜胥少将军得偿所愿。”
胥衡看向谢道疏,应答道:“亦是谢大人所求。”
饶是他也没想到,公孙水的好友竟然是谢道疏,京中的诸多消息便是由他传过来的。
谢家势大,同样也是祸事,如今圣人多疑,重在掌权,怎会容许谢家把控朝政,迟早都是死路一条,自己没受过谢家的恩,自然也要寻机会把自己摘了出来,今日下来,谢道疏总算松了口气,也不介意多送胥衡一个消息。
“半个时辰前,圣人下令,以福安帝姬之名把江娘子接进宫了。”
胥衡脚步猛地顿住,周身刚刚稍敛的寒意瞬间再次迸发,比之前更甚。
圣人的动作倒是快,前朝奈何不了他,便想从后宅下手,用江愁余来牵制他?还是想试探什么?
他眼底掠过厉色,毫不犹豫,转身便朝着后宫的方向大步走去。沿途的侍卫宫人见到他面覆寒霜、气势凛然的模样,竟无一人敢上前阻拦或询问,纷纷下意识地低头避让。
谢道疏微一沉默,这胥少将军倒是不惧旁人知他软肋,不过换做他亦然,毕竟驻扎在京郊的五万大军,以及北疆留守的军力足以让他傲然。
胥衡一路畅通无阻地行至章问虞的永明宫附近,恰好遇见被众多宫娥簇拥着、正慢悠悠往外走的江愁余。她看起来倒是一切如常,手里还捏了支刚掐的芙蓉花,笑得比花还灿烂。
眼尖的宫女看见胥衡,便行礼说道:“福安帝姬听说下了朝,便想亲自送江娘子出宫,可人在禁足,只好吩咐奴婢等人送江娘子来寻少将军。”
字字便是表明,章问虞知晓圣人意思,但她对江愁余并无恶意。
回京路上,江愁余便把先前京城之事同他说了,特别强调章问虞对她很是周全照顾,因此胥衡并未多言,只道:“多谢帝姬。”
看到逐渐走进的胥衡,江愁余眼睛一亮,快走几步迎上来:“咦?你怎么来了?事情办完啦?”她敏锐地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不太对,又小声问了句,“……没事吧?”
胥衡上下打量她,确认她毫发无伤,接着极其自然地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嗯,办完了。来接你回家。”他的声音放缓了些。
两人并肩走在长长的宫道上,朱红宫墙,琉璃碧瓦,没有宫女内侍。
江愁余还在想龙傲天知不知道路啊,等会儿迷路就尴尬了。
旁边胥衡却忽然开口,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觉得这宫里怎么样?”
江愁余正看向甬道旁的缸坛,里面飘着嫩叶,闻言随口答道:“啊?还行吧。我只逛了永明宫,挺大的,花也挺多,走了会儿,累得慌。”
胥衡脚步侧过头看她,他声音低沉:“想住到这里面来吗?”
“噗通!”江愁余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把自己绊倒,幸好被胥衡牢牢扶住。
她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内心瞬间掀起滔天巨浪:
住进来?!
这是几个意思?
难道……刚才在大殿上没谈拢?直接谈崩了?要武力解决了?
所以我这是……要提前体验一把当祸国妖妃的日常了?!
这么突然吗?
无数心声在她脑中狂跳。她看着胥衡的俊脸,心脏砰砰狂跳。
半晌,她挤出一个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