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咬得咯咯作响,更有甚者,悲愤地
举起手中的刀枪,狠狠劈砍在脚下的土地上,发泄着怒气!
李严看着这几乎要失控的场面,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但脸上却故意装出痛心疾首和威严震怒的神情,厉声喝道:
“住口!尔等要造反吗?!”
“本官知晓你们不愿相信,但既然本官敢开口,便是有证据!”
“此乃康忠郡王亲笔,昨日长孙先生对本官言,是康忠郡王下落不明,胥衡乃是带精兵支援西北,可康忠郡王亲口所言,西北一切安好,未曾见胥少将军!”
“你们皆是大安将士,真相如何?想必不用本官细细分说吧?”
“议和!乃是陛下圣裁!是为保全尔等性命,保全大安江山社稷!此乃国策!尔等身为大安将士,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不思感恩,反而咆哮君父之命,质疑朝廷决策?!此等行径,与叛逆何异?!”
李严猛地一挥手,指向校场四周。不知何时,一队队身着不同于边军制式甲胄、手持强弓劲弩的精锐士兵,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土台周围和校场边缘的制高点!弓已上弦,弩已张机,箭镞锁定了下方躁动的军阵,蓄势待发!
“本官奉旨查案,代天巡狩,有专断之权!”李严斥责道,“尔等若再敢鼓噪生事,冲击上级,质疑国策,便视同谋逆,格杀勿论!”
句句砸下来,校场上的怒吼声渐渐变成了压抑的喘息,这人来得莫名,穿着不知几品的官服,先是斥责统帅,又冤枉他们谋反,众人此时只觉这人是东胡来的奸细——不然如今眼见着要胜了,打走了东胡狗,他们便来趁机挑拨。
“李!严!老!贼——!”
习达显然也是方才知道了校场上发生的一切,猛地跳上校台,目光恨不得啖其肉,一把揪住李严官袍:
“你安敢在此妖言惑众!乱我军心!辱我主帅!逼我袍泽?!”习达的咆哮声震得土台上的灰尘簌簌落下,“议和?格杀勿论?老子先撕了你这个祸国殃民的狗官!”
话音未落,他另一只大手已然握住了刀柄,作势就要将战刀彻底拔出,李严身边的将领侍卫拔剑相对,周围的弓弩手也下意识地将箭头抬高了几分,对准了习达。
北疆士兵同样准备上前拼剑。
眼看一场血腥的哗变就要在土台上爆发。
“习将军!住手!”
一声清喝瞬间穿透全场的杀气。
是长孙玄。
他不知何时也登上了土台,青色的布袍在晨风中微微飘动,脸上依旧平静,眼眸中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与锐利。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在习达的战刀即将完全出鞘的刹那,一只手已经稳稳地按在了习达握刀的手腕上,竟然以己之力硬生生拦住臂如铁块的习达,谁敢想这是一军师的气力?!
“长孙先生!”习达扭头,声音忿忿不平,“此人尽是吠吠之语……”
“大局为重!”长孙玄直视习达,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将军未归,军心不可散!你若动手,正中奸人下怀!所有边军兄弟,都将万劫不复!”
习达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握着刀柄的手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发出咯咯的响声。他看着长孙玄眼中那份深沉的忧虑和坚决,又看向台下数千双充满悲愤、屈辱,却又带着一丝期盼望着他的眼睛……最终,那滔天的怒火硬生生被他压了回去。他猛地将战刀狠狠插回刀鞘,松开李严的衣袍,重重哼了一声!
长孙玄见状才松开手,转向脸色煞白、惊魂未定的李严。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也恢复了惯常的平淡,:
“李御史,‘议和’之事,自有朝廷定夺。然军心不可欺,民意不可违。今日之事,在下亦会据实上奏圣人。御史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