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谢家颇有嫌疑一事。
湛玚脸色逐渐沉下来,同江愁余对视:“若是谢家真参与了当年之事,那此刻让你赴京不算是妥当安排。”
江愁余:“等等,我没想过进京啊。”虽然之前提过有机会瞧瞧,但如今在窠林城好好的,还能时不时打听北疆之事,而且约莫是原著中她是死在京城的,江愁余总觉得那地方有点克她,只想着等快大结局时才去走剧情。
然而湛玚似乎根本没听到她说话一般,自顾自地安排起来:“若是打算进京,你收拾行装差不多要一日,处理些杂事又要一日,此地距离京城又是三日……”
江愁余:“……”哈喽?哥你有听到我说话吗?
“我不去京城,这里挺好的!”
她说完,湛玚回过神看她,神情严肃了些:“你之前问我北疆战事如何?”
“消息还未传回京城,虽有胥衡驰援,截灭东胡先锋军,然而锡府也失了,我至淮边城时,胥衡又要出征,匆忙之间他让我同你说一句话——去京城。”
江愁余心口一紧,她没想到北疆战事如此紧张,急忙问道:“那其余人呢?”
湛玚似乎叹了口气,接下来的话让人不寒而栗:“长孙先生重伤,张副将战死,死伤不计其数。”
*
雪,下得无声而暴虐,一层层覆盖着北疆荒芜的原野。夜,浓得化不开,唯有狂风在旷野上尖啸,卷起细密的雪粒,抽打在冰冷的铁甲上,发出细碎的、令人牙酸的沙沙声。
张朔雁藏在石墙之后,铁甲上早已凝了一层霜壳,刺骨的寒意顺着关节缝隙钻入骨髓,在她身后身后,十余名死士如同石雕般静伏,呼吸在冰冷的空气中凝成细弱的白雾,每一双露在覆面甲外的眼睛,都死死盯着下方的粮仓,几点稀落的火光在城中,那是东胡的粮仓。
此次她同胥衡请命,重任便是潜入锡府毁掉东胡粮仓。
“张将军,”身侧一人的声音压得极低,气息凝成一道白线,“风太大,火油味道…怕是盖不住。”
张朔雁没有立刻回答,目光扫过下方的方位。
“火油味…”片刻之后她终于开口,声音被寒风割得沙哑破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正好盖过这雪腥气。风助火势,天意如此。准备!”
命令无声地传递下去。十几道黑影如离弦之箭,借着风声雪幕的掩护,无声地渗入庞大的敌营边缘。他们避开零星的火光和巡逻的岗哨,将携带的火油罐精准地倾倒在粮囤的底部和缝隙中。
浓烈刺鼻的气油味瞬间弥漫开来,又被寒风稀释了些,张朔雁亲手将最后一罐火油淋在支撑粮囤的巨大木桩上,冰凉的液体浸透了她粗糙的手套。她掏出火折,用力一甩,微弱的火星在风中顽强地跳跃了一下。
“嗤啦——!”
一点火苗猛地窜起,舔舐着浸透火油的木桩,瞬间爆发出刺目的光亮以如同一个信号,十几处火头几乎在同一刻,在巨大的粮囤底部轰然腾起,火势瞬间窜起。
“走火了——!”尖锐变调的呼号撕裂了夜的寂静。
“粮草!粮草营起火了!”更多的嘶喊声炸开,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惶。
整个锡府瞬间炸开了锅!人影幢幢,兵刃撞击声、慌乱的脚步声、军官的怒吼声、火焰燃烧的爆裂声……混乱的声浪直冲云霄。
“撤!”张朔雁低吼一声,短促有力。任务已成,烈焰已吞没粮山,此刻必须趁乱脱身!
黑影们得令,转身便向营外黑暗处疾掠。然而,就在此刻——
“呜——呜——呜——”
低沉、压抑、带着金属摩擦般刺耳质感的号角声,骤然在四面八方响起!这声音如同冰冷的铁爪,狠狠攥紧了每一个人的心脏。那不是慌乱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