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尝尝豆腐。”
听到江愁余的话,王嫂激动难以言喻,嘴角都快咧到耳畔:“娘子的豆腐我都包了!”
不过其余人的江愁余都一一婉拒,毕竟窠林城才从瘟疫中缓过来,众人的口粮其实也不多。
“噼啪!噼啪——!”清脆的爆炸声就在马车侧后方不远处炸响,带着一股硝石特有的刺鼻气味。几个追逐打闹的总角孩童,手里捏着刚点燃的摔炮,正嘻嘻哈哈地互相投掷。其中一个穿着臃肿棉袄、脸蛋冻得通红的小丫头,被同伴推搡着往前踉跄了几步,恰好停在马车窗下。她懵懂地抬头,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毫无遮拦地撞进了那张脸。
小丫头愣了一下,显然认出了这位常在告示榜下、或是在修屋舍的街口见过的“大人”,脸上还带着玩闹的兴奋红晕,竟咧开缺了颗门牙的嘴,脆生生、毫无顾忌地喊了一句:“江姐姐好!”
江愁余今日出门没有带饴糖,不然高低得给这小姑娘几个,说话甜滋滋的,同百姓打完招呼,她放下车帘,目光落在马车上的另外一人。
他盘腿坐着,高耸的颧骨如同山峦突起,身姿却像草原上随时准备扑击的豹子,舒展中带着野性的张力。古铜色皮肤在车厢略显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微光,颈间、腕上缀满了打磨得油亮的狼牙和不知名的兽骨饰物,随着马车的颠簸轻轻碰撞,发出细微又清晰的“咔哒”声,身上那件翻毛的旧皮袄,边缘磨损得厉害,透着一股风霜尘土的气息,似乎没察觉到江愁余在看他自顾,自拿着马车上的糕点狼吞虎咽,多出来的空隙用蹩脚的中原话说道:
“这点心还不错,刚才的那白花花的是什么?”
江愁余欣赏完,心想这就是好友羡慕不已的骨相脸吗?同时也是佩服这人的好心态,耐心解释道:“豆浆。”
他模仿江愁余的口音念了一遍,露出大白牙:“记住了。”
江愁余没打扰他进食,脑海里划过遇见这人的场景,胥衡走后,她帮着孟别湘处理窠林城的事宜,对城中进行时疫后重建,等到百姓的营生逐渐走上正轨,孟别湘接到垣州的信,信中所言事情紧急,她犹豫再三还是打算回垣州一趟,让江愁余暂代窠林城城主一职。
城中值得信任的话事人少之又少,她能相信的只有江愁余。
江愁余也万万没想到,自己也是吃上公家的饭了,难道这就是主角光环吗?这般想着,她还是应下了。
东胡族攻占南西崖的消息不胫而走,胥衡也到了锡府集合残部以部署,京城亦是很快传出圣人令,命胥衡为北疆统帅,诸州支援,共守北疆。江愁余那日审过香娘之后,便着人去打听西北的情况,得到的消息无一不是安稳无异动,但她还是给胥衡和章问虞分别去信,告知胥衡西北什莫族或许会同东胡联合,数日后回信至,信中称他已知晓,不必担忧,若是事有急变,可退至京城。
江愁余在最后一句停顿片刻,才拆开章问虞的信,信中写会替江愁余盯住谢家,京城局势变化亦会及时知会她。先不谈京城如何,如今大战一触即发,窠林城周围州郡都起了不少乱子,囤粮抢财帛的事情不胜枚举。
前两日,离窠林城最近的官道上忽然有了一队来历不明的劫匪,害命夺财,消息传到江愁余此处,她便带着禾安和魏促前去剿灭。他们伪装成普通商队,跟着的马车装了米粮,都是如今千金难买的东西,果然,到了山口处,那伙悍匪就跳出来,江愁余正准备命禾安动手时,一人像从路旁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突兀地出现在道中,一身功夫诡谲狠辣,出手毫不含糊,两三下便解决对面十几人,禾
安瞧着他的身手,同魏促一道将江愁余护在身后:“此人非安国人,身手也像是北边的。”
江愁余心道,不是北疆还未被攻破吗?怎么敌国细作这么光明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