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归来(2 / 3)

陆珠老远便见陆归站在草门前静静立着,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她拉着江愁余走近,堂内拿石磨碾着药材的药童告状:“他两个时辰之前泡完药汤便守在那儿了。”

小药童双手叉腰站起来,腰间的铃铛哐哐作响,他指了一个角落,“师父让他喝药都不肯!你们瞧,药热了好几回只能倒掉。”

江愁余看去,果然是暗色的药汤和药渣。

陆珠松开抓紧江愁余的手,抿着唇打了几个手势,江愁余和药童虽没看懂,不过也看出陆珠的气恼,药童赶紧捂住嘴溜走,送人安全到家的江愁余也贴心的关上门扉,毕竟是血脉压制,万一动起手还是给陆归留些颜面。

室内只他们二人,那位江娘子和旁边喋喋不休的碎嘴看不懂,陆归却明白长姐的意思,“你如若不想活命,不必如此,我自会成全你,随后与你同去。”

陆归慌乱:“不是,我只是担忧你。”甚至急得忘了打手语。

陆珠并未因他的话缓和脸色:“江姐姐同他们不一样,我们身上无她所需,反而如今是我们利用她。”

“你不肯用药是怕他们如同那些人一般,在你吃食中动手脚。”

陆珠眼中的水光忍住不肯落下,“我宁愿当初你不来寻我,那如今受尽磨难的该是我。”

从前的陆氏姐弟堪称双璧,却在和谈那日沦为成奴,不少人寻他们,想将他们带入府中折磨,陆珠为保护幼弟引开众人,将陆归藏在木箱之中,谁知陆归踏出木箱亦来寻她,落入魏家少郎魏肃之手。

陆珠救出陆归时他已遍体鳞伤,肌肤之上的“奴”字似乎也将屈辱刻进了他的骨子里,陆归从未开口提及那遭经历,陆珠因着愧疚也从来不敢多问。

但她不能放任幼弟落入苦海,那种无人可信甚至不愿活命的绝境。

陆归默然,静寂之下是两人的僵持,不知过了多久他随即缓缓打了几个手势。

而她对面的陆珠却扯出笑意,因为她看懂了,他说:

“我会好好活着,杀了魏肃。”

*

出了医庐的江愁余让禾安带人先去处理怀巷之后的事宜,随后接过轻竹递来的糕饼,咬了一口道:“这家味道不错。”

轻竹看了眼包糕饼的油纸,戳穿道:“娘子昨日还说这家味重。”

毫无记忆的江愁余也不心虚:“今日这一遭走下来,我才真正知晓何为世事不易。”

她三下并两口吃完接着道:“粒粒皆辛苦啊。”

轻竹不懂但会追捧:“娘子的文学造诣愈发高深了。”

江愁余摆手,忽地又想到远在外边的龙傲天,按照剧情应该是品佳肴赏歌舞被挑衅狠打脸四部曲。

她暗自感叹,下回得跟着他一起去,自从穿书共他同行,还从未经历过经典的打脸情节呢,不见等于白来一趟。

“见什么?”熟悉的声音响起,或许因着后半夜的街道过于寥落,语调也带了些冷淡。

不过下一秒周遭的暗色被他掌中华美的明灯驱逐,昏黄的光影寸寸曝出他的面目。

玉面珍骨造就的好皮囊,眉骨处却多了道血痕,同时江愁余从医庐中沾上的药香气中混了冰寒的血腥味。

没等到江愁余的应答,他微微皱眉,提高了那盏华灯,陡然的明亮刺得江愁余闭目。

胥衡看清她的脸便又放下,忽的问道:“这几日玩的不顺意?”

他这么一问,江愁余心情有些复杂,感觉像自己像一心出门闯荡结果被社会毒打灰溜溜回家的……啊呸,她是大女主剧本。

“谁欺负你了?为何不打回去?”胥衡将明灯塞到她手中。

江愁余:“……少将军是不是没问过官衙外的告示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