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天打雷劈,死后入十八层地狱。”
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言语之间都表露出朴实的承诺。
沉默在厅堂内弥漫了片刻。
赵钰放下茶盏,瓷器与檀木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起来。”他的声音没有什么温度,却少了之前的怒气,“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不必在此连跪。”
侍立在一旁的刘管家听到主子的话,连忙上前,想要搀扶起王成平。
王成平自己撑起膝盖,利落地站起来,身姿依旧挺拔,只是望向主位上的赵钰时,目光依旧带着忐忑和敬畏。
“你既向我承诺要许真心待玉娘,亦是能成事者,有担当之人。”赵钰的目光如利刃,仿佛要剖开王成平的皮囊,直视他的内里,“好。今日,我便给你一个机会。”
他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素笺,递给侍候在身旁的书竹。
书竹躬身接过,走到王成平面前,双手奉上。
王成平迟疑的接过,将素笺小心展开。幸而他幼时双亲在世,上过几年的学堂,虽说是村中的老私塾,但勉强认得些字,不至于目不识丁。
待他扫过素笺上的字时,心犹如重锤砸中。
六十六两黄金、一千八百八十八两白银、贡饼两担、浮光锦十匹、宝华楼金头面一套……每一件对他来说,都难如登天,像是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光是六十六两黄金,那得是多少张上好的虎皮,值多少根老山参?浮光锦,他只在镇上最大的布庄门口远远的瞥见过一眼,那流光溢彩的料子,据说一匹抵得上镇上普通人家两三年的用度。更不消说宝华楼,宝华楼是府县鼎鼎有名的金楼,是他这辈子都不会踏进一步的地方。
王成平捏着纸张的手指微微颤抖,因为用力骨节有些发白。他盯着手中的聘礼单子,看了很久很久,仿佛要将每一个字都刻进骨子里。
他与玉娘之间的差距,果然是天差地别,难以逾越。
厅堂内安静得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他的脑海中闪过玉娘含泪带笑的脸,闪过她偷偷塞给自己馒头时羞涩的眼神,闪过她在耳边轻声说欢喜他时的欢愉……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头顶,压过所有的畏难恐惧。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1】
王成平猛地抬起头,眼神中的忐忑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取代,哪怕他做不到,他也要去拼了命去尝试。就算……不成功,那也无憾,是他没有足够的能力带给玉娘好的日子。
“我只给你一年的时间,一年孝期结束。”赵钰将眼前之人的反应都看着眼里,声音淡淡的。
王成平把那张聘礼单子紧紧攥在手中,应下:“王成平自当履行承诺,若一年后未备齐单子上的聘礼,往后绝不出现在赵小姐面前。”
赵钰看着王成平挺直如松的姿态,不卑不亢,心中那份根深蒂固的成见勉强放下,他的声音放缓不少。
“我未非有意为难你。”
“这聘礼单子对你而言极为不易,但我也不会因你出生农户而有所减少,赵府的小姐势必要风光出嫁、十里红妆。”
“府县陆当家有商队行商外邦,获利可见一斑。若你愿意,我可修书一封,举荐你入陆家商队,随船出海。”赵钰话锋一转,又道,“只是,此去山高水远,一年之内断不可能再回府县,更见不到玉娘一面,也无法照料家中亲人。”
“且风险自担,生死由命。你可要想清楚。”
王成平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抱拳:“谢赵大哥,王某愿前往!”
赵钰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敢拼敢闯,不愿乐享现状,这份骨气倒是让他刮目相看。
他颔首:“既是如此,回去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