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到问话,在床榻守着的盼春连忙去看,即刻回道:“有。”
许大夫又问道:“昨夜突降大雨,腿疾亦可有犯?”
陆清梦撑起来精神,摇了摇头。
盼春立道:“并未!”
得到结果,许大夫结合方才诊断的脉象,他摸了摸自己发白的胡子,心中有了大概的定数。
许大夫缓缓道:“脉象缓涩而弦,浮又紧。陆公子近来恐怕是为肝郁,怒而伤身,气运受阻则气血不通。加之昨夜湿寒深重,寒气入了体发热,头身疼痛不止。”
问讯赶来的荆丽玉踏进内室,步履匆忙,鬓边的发丝都散乱了,失了当家主母的仪态。
她来不及顾虑旁事,得知儿子染了风寒,心中既是忧虑,又是心窝尖儿发疼。
如今一踏进内室,便听到许大夫一番话,荆丽玉登时身子一晃,差点要摔倒在地。
“夫人!”身边贴身伺候的大丫鬟连忙扶住荆丽玉,幸而她反应快,没让夫人跌倒。
荆丽玉眼眶红了,隐忍住不发,只道:“烦请许大夫挑上等的好药材给我儿使着。若药馆有金贵的药材匮缺,许大夫可尽管开口,派药徒来府中取拿便是。”
许大夫连忙道:“多谢陆夫人。”
虽得了陆夫人的许诺,许大夫却真不敢如陆夫人所言,轻易来陆府取拿。
荆丽玉唤了一声:“春桃。”
“奴在。”
“带许大夫去领看诊费福元、保定,你们二人跟着,送许大夫回医馆,另外将药方子拿去抓药。”
春桃、福元和保定三人齐齐垂首应声:“是,夫人。”
随后跟着许大夫退出了内室。
荆丽玉脚下如生风般,不过是转个头的功夫,她便走到了床榻前。
小丫鬟快步搬来圆凳,放至在床榻旁。
祝雯扶着夫人坐下之后,才跟着候在内室的一众丫鬟退出屏风外。
陆清梦脑袋仍是昏沉得厉害,但能挤出几分清醒的意识,他扯了扯唇:“娘,您来了。”
“诶。”荆丽玉连忙应了一声,随即一颗热泪从她的眼眶里滚了出来,声音带上了哽咽,“我可怜的儿啊,怎要受这份苦楚。”
“娘……”
陆清梦又喊了一声,他最不见得娘在他跟前掉眼泪:“您瞧,受风寒的是我,我如今倒不觉着怎么着呢。娘怎比我还难受,先于我之前哭上一回。”
“真不妨事,小小的风寒罢了,熬过这一阵儿便好。若娘再像今日这般到我跟前来哭一回,只怕我风寒不难受,却要被娘哭得心中难受得紧。”
“你这孩子,尽说些不着调的话。”荆丽玉拿出软丝帕,将泪水擦拭干,随后伸出手在陆清梦额间探了一下。
手中传来钻心的热度。
顿时,荆丽玉像是被匕首狠狠剜了一刀似的,心中那份酸疼是愈发厉害。
她是担忧儿子,更是怒其不争,言语之间不免带上偏颇之意:“我就说那姓赵的不是什么好货色!原道他是个探花郎,虽被剥了功名,但也是个知晓文礼的读书人。不曾想先是在府县多次与你相见,坏了你的名声,闹得满城风雨,尽是难登大雅之堂的污言秽语。”
陆清梦喊道:“娘……”
“你不必为他辩解,先前种种暂且不说,娘只拿这几日来说事。瞧你今日这般的模样,与他逃脱不了半分干系。”荆丽玉眼中的怒意不减,语气愈发重了,“害得我儿心思郁结染上风寒,他却并无知错之处,也不曾登府向你赔话认罪。”
荆丽玉苦声道:“儿啊,这赵钰实不为一个好郎君之选。”
脑海中再度浮现出那一日的场景。
陆清梦眉间染上了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