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哥还不谢谢姑父!”探春惟恐兄长又犯浑,不肯答应,忙怂恿他答应。
可此事并非宝玉心头所想,正犹豫间,黛玉发了话。
“还是留他在我这里吧,二哥哥顾一不顾二的性子也难改,饶压着他的头干些不喜欢的事,迟早也会出岔子的。”
宝玉心头一喜,忙道:“林妹、谨遵陛下教诲,贾瑛单凭驱遣。”
事情谈妥了,大家又笑谈了一阵子。
禛钰远远站在外头吹冷风,不敢进去,说到底他们才是沾亲带故的一家子,自己从始至终都是“孤家寡人”。
正自惆怅着,忽然耳畔响起了裘良豪放的大嗓门。
“殿下,我看上了那个蓝眼睛的小秦姑娘,还请殿下替我保个媒,让我早日抱上媳妇儿。”
聒噪的声音,让禛钰有些不耐烦,乜斜他一眼道:“人家神仙一样的品格儿,钟情的首座,哪里瞧得上你这样的大老粗。”
裘良也知道自己容貌欠奉,须发又浓密,体格又粗壮,比不得柳新、谢鲸那些美少年,可是自己连死了三个未婚妻,这克妻的名声若一直背着,将来指定要打光棍了,说什么也要破一破诅咒才行。
壮汉只得洒泪放泼,跪求求主子恩典,“殿下,秦美人高攀不上就算了,不拘什么女人,您给我讨一个来,我又不似韩奇那个骚包,不成婚是为了游戏花丛,我这是为了成家立业呀!”
禛钰没好气道:“攻城略地都不在话下,追个女人有那么难吗?茜香国最多女人了,你别在宫里逡巡,这里的都名花有主了。你也到大街上逛逛,总有跟你搭讪的女人,去吧!”
见主子如此敷衍自己,裘良无奈只得揾泪走人。
是夜,黛玉请来了秦可卿,向她提了宝玉的事,要她履行警幻仙姑的任务,再次将宝玉导归正路。
“宝玉虽有从戎之意,但你也知道永龄那丫头带兵极严,宝玉又是拈轻怕重的人,只怕在永龄手下过不了三朝,管把他打死了。不如你再教他一教,好歹磋磨个人样子出来。”
秦可卿本是管风情月债的仙子,也知道自己从前办砸了差事,势必要亡羊补牢的,便答应了此事。
贾瑛是离家出走,并未与宝钗和离,但是当美丽不可方物的秦可卿出现在他面前,问他愿不愿意与她走婚的时候。
他还是隐瞒了自己已婚的事实,点头同意了。
不日,秦可卿就出了宫,与成为皂吏的贾瑛住在了一起。
宝玉一个月拿着二两银子的薪俸,要说勉强支撑二人过活,本不成问题。
可是秦可卿花样美人,花销在胭脂水粉、金玉首饰上的银钱,就要多十倍不止。
“好姐姐,我来茜香的日子浅,从前也不曾当过家,世事糊涂,不敢做主。我每月俸禄,索性都交给你裁处,还望姐姐周全衣食为要,姐姐亘古少有的一个美人,多余脂粉也是白污了好颜色。”
宝玉的钱不禁花,只得委婉劝谏。
秦可卿见他满嘴姐姐不离口,只笑道:“你不理生业,累我受苦受穷,我把你家私花尽,再找个好男人另嫁了,也不是难事。你好意思教我俭省,怎不想个法子挣钱养家去。”
宝玉无奈,只得专职皂吏之余,还四处打短工,沽酒抬轿,浆洗担粪,什么都干。
虽没多挣几个钱,好歹勤劳了许多,再不是怕吃苦的少年郎。秦可卿继续埋怨他脏臭,不知道“劳心者治人”,要干就干些体面又有前途的事。
“真是癞狗扶不上墙的种子,我当普天下男子死绝了,才瞎眼跟你了!”
美人疾言厉色之下,宝玉唬得跪地,央求道:“害姐姐动了大气,都是我的错,凡事求姐姐指示教训,还求姐姐允我继续扫榻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