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女王亦是一国之主,万金之躯。
黛玉斜睨了他一眼,吩咐永龄道:“立即收禁,秋后问斩。”
八月已尽,秋后不过就是眨眼的工夫,望着将他扭送出宫的永龄,柳新心中一片茫然,自己真就要这样蠢死了吗?
黛玉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角,柳新闯宫的事让她很是头痛,饶他一命,意味着姑息纵容,必有人赴其后尘,遗患无穷。若要他一代将帅之才,因疏忽大意,就这么死了,也着实冤枉。
夜里女王就寝前,永龄汇报了整肃王廷的情况,黛玉听她办事认真,措置得当,反应迅疾,点了点头:“做得好。”
永龄适时谏言道:“陛下,我茜香国的军事布防,从前严重依赖中原守军穿插指引,今后咱们要独立卫国,还当重新布防才妥。”
黛玉思忖片刻,颔首道:“你说得是,立冬之前将五岛十州,乃至王廷内外的守备、哨岗、防御工事要全部更新一遍,不得让外邦窥伺。”
“陛下,臣还有一事……”永龄的声音踌躇起来,欲言又止,索性告辞离开,走到门边,脚步却顿了顿,回头望了一眼女王,垂眸道:“也不知秋后问斩是哪一天?”
“就明天吧,快刀斩乱麻。”黛玉冷静地处断,不带一丝犹豫,眼角余光却瞟向永龄。
她知道永龄与紫鹃一样,也陷入了感情的两难境地。
只是身为女王,黛玉能放手让紫鹃飞回中原,却不能让永龄离开茜香,甚至在外侮未除的情况下,都不许她走婚。
一个能为统帅的女将军,百载难遇,永龄肩上的责任太重了,绝不能判断失误,或是临阵动摇。
永龄沉默了片刻,道:“陛下,臣虽然是茜香国的大司马,可我的刀上却还未饮血。我听闻用猛将的血祭刀魂,能使刀的主人从此战无不胜。”
一时甲胄声响,她单膝跪地,斩钉截铁地道:“臣想以柳将军之血祭刀,还请陛下准允。”
“朕准了!”
翌日午时三刻,刑场上烈日当空,朱旛招展,女王玄衣端罩,亲自监刑。
在掀开黑布袋的一瞬间,柳新看清了手持钢刀的人是永龄,满腹的怨气和不甘,顿时就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能死在自家老婆手里,也算善终了。
这样想着,就跪在地上嘿嘿傻笑起来。
永龄吐了一口气,只拿侧脸对着他道:“笑什么,不怕死吗?”
“死了好哇,”柳新啧啧笑道,“十五年后我又是花鲜柳嫩的美少年,那时候再娶你,也还不迟。”
“哼,想得倒美,”永龄将手中长刀的柄转了转,刃口上光波流转,冷笑道:“我们茜香男不娶,女不嫁,看对眼就走婚,谁还等你十五年。”
柳新弹了下舌,偏头问:“真不等?”
“不等。”永龄垂眸叹道。
柳新不甘心,全然不顾催命鼓嘡嘡巨响,仰着下巴问:“那我死了,你要跟谁好?”
永龄转了下眼眸,高高地扬起了长刀,等待女王发签。
“不跟谁好,你们中原太子不是说,‘外侮未除,何以家为’,我也是这样想的。”
柳新深吸一口气,似乎要将眼前姑娘的体香都沁入心脾,他撩起眼皮,又一次问:“真不等?”
女王手伸向了签筒,催命鼓止,万籁俱静,只有秋风拂过永龄面颊旁的碎发,带起轻轻的颤动。
“等!”
柳新怡然地笑了,他高高地扬起脖子,露出滚动的咽喉,“从前面砍吧!让我再多看你一眼。”
黛玉捏着签牌,低头凝望了一会儿,又掷回了签筒,扶桌站起,淡淡道:“明威将军一代人杰,赏个全尸,十五刀毙命。”
“是。”一滴汗从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