抟在一起,粗略地粘合在一起。
表破损成这副模样,已经没有修理复原的可能了。
模糊的记忆无疑告诉他,这东西一定是他与女王之间的情感纽带。
“黛玉”起身,决定从掐丝珐琅器开始,亲手再做一枚新的怀表。
不管他还能不能记起那段遗失的记忆,他希望将这份情意继续下去。
旧物的承载力已经到了极限,自然就毁了,何妨用新的器物重联。
光是做一个掐丝填红釉的表壳,就需要耗费许多道工序,要依次经过锤胎、掐丝、填釉、烧结、磨光,再加上更为精密复杂的机芯,饶是禛钰再聪明,也需耗费许多心血来研究制作。
好在身为女王,有很多师傅可以请教,“黛玉”走访了茜香国的官营工场,特意下珐琅器场,观摩了整个烧制的过程。又去了几家西洋钟表店,让匠人将一直怀表的机芯拆开再重组,直到自己学会为止。
白天“黛玉”主持朝会,处理国事,入夜后就开始专心打造怀表。
就连一根指针,表盘玻璃都是自己亲自做的,没有让任何人插手。
如此忙碌了七个晚上,珐琅填红釉怀表已经做好了,他看到从前那枚怀表上还镶了珍珠,表盘上嵌了碎钻画。原本想原样做上去,后来还是改变了主意。
往者不谏,来者可追,不如就用新的设计吧。
茜香国由五个岛组成,那外壳就分别用琉璃、珍珠、琥珀、珊瑚、砗磲做装饰。
至于表盘上的碎钻嵌画,他摩挲着手里的尾戒,考虑了许久,都未能定下方案。
直到紫鹃过来说:“陛下,花月楼那边出了事,离柳先生把绘图的白稿纸都撕了,从窗口扔了下来。女王要不要过去探问探问?”
万一他压力太大,闹出事来就不好了。
“黛玉”扬眉,这才想起还有那么一个人,“占据”了他情郎的名号。
“我这就过去瞧瞧。”
“黛玉”提起权杖,昂首阔步向花月楼走去。
走上唯一为她开启的悬梯,“黛玉”才一踏上楼,就见一个栗发微卷的异族男子,斜依在窗台边,缓缓回过头来。
“陛下,若非我飘了纸下去,你怕是倒死也‘想’不起你的情郎了。”那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凉凉的语气,让人想起秋风卷落叶的萧瑟感。
扑面而来的一股幽怨之气,让禛钰不由想起了故纸堆中,文人骚客拟作闺音,假借思妇、弃妇之名,而写下的怨情诗。
只要是身为上位者,不管图功图利,还是图色图欲,身边总少不了这样“自陷情深”的人。
老实说麻烦得紧,特别是这个人对国家还有用的时候。
唯一稍稍让禛钰觉得安慰的是,离柳并没能赢得黛玉的心。
在黛玉心中,他就是个单纯的匠师而已。
只是总有人得陇望蜀,过屠门而大嚼。
这就需要他这个“禛情郎”,好好替女王敲打敲打他了。
第175章 吾皇黛玉第一百七十五回
兵不血刃冲出樊篱, 双木成林相依相偎
“黛玉”抿嘴笑了笑,走到他的画案前,看了看上面绘得还不够精细的草图, 敛起一分不虞之色。
淡笑道:“先生累了,这是在冲朕撒性子呢。这里倘或短了什么, 别存那小家子女儿气, 只管与朕说。”
离柳站直了身子, 幽幽道:“花月楼上什么都多都好,偏偏不是我想要的。只少了一个女王,就让我心疼肝断, 无法专心了。”
“这么说, 先生不能完工图稿, 竟是朕的错了?”“黛玉”美目盼睐,尽显风韵,直盯得眼前的男人心慌意乱。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