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师?
又怕自己贸然打扰,会耽搁他绘图的进程,还怕他向自己抱怨,关在楼中毫无自由。
而况她已经沐浴更衣,准备休息了,索性还是等过了一个月,再去瞧瞧。
黛玉整理好奏折,放在床头案上,有些疲惫地伏在枕上。
半阖的眸光,还停在枕畔那枚残破的怀表上,情绪一时间又变得低落起来。
她想起从前与母亲“真如密”初见时,关于“船”的问题,用旧板拼凑的新船,慢慢替换新板的旧船,还是原来的船吗?
禛钰,忘记她的禛钰,还是从前的禛钰吗?
眼下鞑靼窃据中原,北地易主,南方割据,混乱一片。她都不知道表哥在哪儿,无论怎么卜算打卦,都是空卦。
也许,只有在梦中才得相见吧。
黛玉将珐琅珍珠怀表握在手里,朦胧睡去。
人虽已在梦寐之间,但她脑子依旧在飞速地运转着,想着中原战事,想着父母,想着亲友,想着失踪的禛钰。
她的灵魂好似轻盈地飞升起来,飘拂在一片虚空之中,往下俯瞰时,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所牵引,身不由己地飘了过去。
此地四壁是墙,寂静无声,一面墙上立着一排博古架,中间有一榻一几,榻上躺着一个看不清容貌的人,榻边高几上摆了一份冷掉的饭菜,还有一盏油灯幽幽地亮着。
有细微的风声从博古架后传来,想必其背后就是暗门。这里实在乏善可陈,像是囚牢密室,唯一新鲜的应该就是米饭了。
黛玉盯着米饭看了看,又拈起米粒尝了尝。若是北地的米,长粒油亮,香味浓郁,米质较脆。
而这米饭色泽晶莹,清香松软,虽是冷饭却并不硬,显然是南方的米。
黛玉觉得这味道十分熟悉,入口爽滑柔韧,还筋糯留香,独此一份的味道,不正是产自她家在金陵田庄的米么?是她让胡塔嘎扮作粮商运输到鄂毕城的米。
鄂毕城?黛玉心有所悟,再次极目看向榻上躺着的人,迷雾散开,露出了一张俊美无俦的脸。
“禛钰在鄂毕城!”
黛玉霍然惊醒,睁开眼时,自己正躺在榻上,腰腹捆死的诃子,让她瞬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与禛钰又一次灵魂互换了。
章静微抬下颌,得意的脸上带着几分嘲弄的笑容,她伸手在他肚脐上戳了戳,很是享受地欣赏着,男人此刻的屈辱、惊愕又无能为力的表情。
她眼眸中涌动着极为邪恶的神色,抚在男人腰腹的手慢慢往下,却在碰触诃子的瞬间,如遭炮烙一般,猛然收回了手。
“禛钰”调动全身的力气微仰起头,他气定神闲、揶揄讽笑的表情,徐徐映入章静视线里,分明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好久不见,章大将。你想在这榻上,与本王共度良宵吗?”
“林、思、政!”
随着咬牙切齿的三个字,章静的表情崩塌、扭曲、狰狞,先是眼睫微微颤抖,而后是双肩不可自抑地耸动,最后蔓延到四肢百骸,抖个不停。
她脸色苍白,眼球凸出,暴怒地想要撕裂眼前的人,只是双臂受了禁制一样,抬不起来,喉中发出嘶哑的吼声。
第174章 吾皇黛玉第一百七十四回
出奇智黛玉待脱困, 续情缘禛钰制新表
面对情敌的灵魂,章静兴致全灭,不甘、屈辱、愤怒一齐填塞在胸中, 胀得她满面通红,又羞又窘。
榻上的“禛钰”掐灭了她的欲苗之火后, 还不客气地说道:“本王饿了, 如果你不想让朕恢复力气动手吃饭, 又不想亲自喂饭的话,那么也该叫个人来,服侍本王用膳。”
黛玉仔细感受了一下禛钰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