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都没有,又是数九寒天就飞鹅毛大雪的地方。一年功夫,咱们还得花钱赁房子,置家私,采买米粮煤炭、铺盖被褥都是一大笔消耗呢。”
黛玉坐在船头,托腮沉吟:“等你晴神医的名头打出去后,有的是钱向你招手呢。”
晴雯顿时精神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药箱,信心十足地说:“管他什么疑难杂症,到我手里,保管药到病除。”
黛玉二人一踏入苍梧乡,就感觉被人盯梢了,七拐八弯也甩不脱身后拄杖敲地的笃笃之音。
她只好回头扬声道:“别鬼鬼祟祟了,不如坦诚一见。”
那人提着锡杖,从阴暗的墙角慢慢走出来,抬头举目道:“林妹妹。”
晴雯见到光头宝玉,大惊失色,一声“二爷”脱口而出。
只有黛玉漠然视之,冷声道:“阿阇梨,有何见教?”
宝玉苦笑了起来,说:“妹妹是再聪明不过的人,见我这身形容,如何不明白?自当我以为姑娘死了,就抛家弃俗做了和尚,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还有何疑?”
黛玉偏过头叹了一声,也不与他纠缠往事,只问他:“你想怎样?”
“我与妹妹是有婚约的,妹妹难道忘了不成?”宝玉将手里的锡杖一撇,三两步走上来,“我当姑娘死了,才剃发染衣做了和尚,但姑娘尚在人间,我便还俗,还请允嫁为幸。”
黛玉听他饶舌,颇生恼意,双手抱臂道:“你口口声声为我剃度,四海列国何处不得化缘,偏要来女儿国千红仙会、万艳云集之地,莫非还想在枕边衾内,为女儿们讲经说法不成。”
宝玉听了,登时脸红,浑身不自在,狡辩道:“我只是近蛮夷之下国,传先师之遗法,并未有破戒违教之心。”
晴雯看了旧主一眼,见他死性不改,欲言又止。
只听黛玉轻哼了一声,质问他道:“你既许身佛门,心向弥陀,一见了我,为何又想起红尘未尽之约?你既对我起了弃道还俗之念,又何必标榜虔诚以自辩。”
闻此机锋,令宝玉哑口无言,竟不能答。
“我还有要紧的事做,无暇想前尘瓜葛。你要布道化斋也好,还俗成家也好,都请另觅缘人。你若还抱有一二分妄念搅扰我,恕我不近人情,深闭固拒。”
说罢,黛玉就挽着晴雯的手臂,大步离开了。
宝玉跟了几步,终究无颜相随,蹲在路上嘤嘤啜泣。
“哟,好俊的和尚,是谁不肯布施你,让你蹲在这儿哭呢!”
察觉肩上被人一拍,宝玉回头一看,不由怔住。
眼前的妇人丰腴妩媚,大似宝钗,绰约风流,又近可卿……
黛玉带着晴雯四处看房舍,挑了一处靠山面海的二层小楼,一处临河的大田庄,一处向阳的大合院,花钱买了下来。
晴雯心疼地看着瘪下去的荷包,不解地问:“姑娘,咱们在这儿只住一年工夫,何必花大价钱置房产,还一出手就是三处。”
“这里以后会富庶起来的,到时咱们靠吃租子就能坐享清福了。”黛玉十分笃定地说。
小楼用来她二人自住,田庄暂且闲置,大合院则挂牌苍梧惠民医坊,隔出五十间病房,专门收治本地的重症病患。
惠民医坊低调开张的第一天,听说坐堂看诊的是位女大夫,四十块待诊牌很快被一抢而空。
晴雯接诊了一天,发现所有病患个个面容姣好,她们病症相似,根源一处,只是轻重程度有别。
她每次为病人开方组药后,都不得不用烧酒净手,否则都不敢再向病人伸手探脉。
忙到下晌,晴雯才偷得一点儿空,好生洗了个澡。
犹豫半晌,晴雯才一脸凝重地对黛玉说:“姑娘,我接诊的病人都得了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