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翻转扇柄,任意抛接。
原来自己竟挨了那扇子重重一打,宝钗心知这事遮不过去了,横竖丢丑的又不是自己,反劝司棋说:“你也瞧见了,如今不只一个人知道了。你若还想活命,趁早家去罢。”
司棋心想早前婚事已定,眼下也不惧什么了,便说:“我明日就辞了二姑娘,回家待嫁去。”
“这扇子虽脏了,还值几百两银子,就送给姑娘做陪嫁了。”禛钰将扇子搁在窗台上,头也不回就走了。
司棋拿了扇子一瞧,便知价值不菲,想叩头道谢也来不及了。
宝钗气闷不已,她才提了半个“林”字,王公子就急忙堵她的嘴。
将一声“颦儿”扭做“平儿”,一把玉石扇子不过沾过她的嘴脸,就随手丢出去送人情。
这位王公子,对林姑娘真是百般爱护,一点儿是非也不肯让她沾染。
晴雯见宝钗走远,才从山石后头慢慢转了出来,若非表少爷及时赶到,只怕林姑娘就要背一口偷听风月的大黑锅了。
看来这表少爷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此时潇湘馆中一片静谧,自打入夏以来,黛玉便思量着做件礼物,答谢王表哥平日里的关照,又怕被丫鬟们知道了打趣她。
便以制羽毛笔为借口,每每让晴雯帮忙收集鹅羽。自己则趁夜里掌灯亦或是歇午觉时,躲在帐中编织鹅羽扇。
今日大功告成,一看时辰钟又误了卯,唯恐姊妹们笑她痴懒,连忙梳妆出来。
刚到门外,就见王表哥背对着院墙,顶着毒日头等在那里,好同她一起去诗社。
黛玉不好意思,心知自己起来迟了,他不便进来,只得站在外头煎熬。
她悄悄站在他身后,踮起脚举高扇子遮在他头上。
见地下影子一动,禛钰蓦然回首,与她面颊相贴,碰了个正着。
黛玉慌得身子后仰,又被他长臂一环,带进了怀中。
“表妹,小心呀……”禛钰扶稳她,慢慢松开手。
黛玉挪步向外,一面清嗓子,一面转着缂丝团扇遮住自己羞红的脸。
半晌才开口问:“表哥怎么不拿扇子?”
禛钰歪头,向她摊开手道:“等着表妹送呢。”
“我只有女儿家的扇子,你也好意思要。”黛玉转眸娇笑。
“是我的,我为何不要?”禛钰微微低头,在她耳畔说:“我看表妹有一把鹅羽管劈丝织的扇子,偷偷为我织了两三天呢。”
黛玉不由轻轻咬唇,什么事都瞒不过他,只得把羽扇取来给他使。
“白羽柔似梦,礼轻情意重。”禛钰如获珍宝地接过扇子,仔细端详,拿在手里赞不绝口,姿态潇洒地摇了起来。
黛玉悄悄打量俊美无俦的表哥,回想昔日他对自己的温柔体贴,对旁人的不假辞色。不由暗忖:扇有双面,鹅有两色,表哥待她好是真的好,但仍然不够坦诚,始终保留了不欲她窥探的另一面。表哥啊表哥,你可知,白羽扇起春心柔,吹不散翠黛两弯暗情愁。
二人并肩过了沁芳桥,一路往稻香村去。
偏在藕香榭外,见宝玉摁住宝钗雪白的一段酥臂。断了线的红麝串,赤珠乱滚了一地……
第65章 吾皇黛玉第六十五回
藕香榭联诗讽呆雁, 稻香村绝句争彩头
宝钗方才听宝玉说,要看她的红麝串子,便从腕上褪下来, 偏偏她肌肤丰泽,勉强褪下, 红麝串就崩断了。
宝玉见香串断了, 下意识伸手朝她腕上一捻, 触之滑腻,犹如凉玉,不觉呆了。
见他怔了, 宝钗妩媚转盼, 却见黛玉站在荷塘那边, 以扇遮面望着他们笑呢。
“好姐姐,我说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