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太子殿下,属下查明白了。”
禛钰抬起头来,嘴角的笑意还没压下去,就听章明回禀说:“殿下,林姑娘病了。”
“快叫王君效去看看。”禛钰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皱眉道:“她怎么就病了?”
“王正堂怕是去不成了,等他看病的皇亲国戚,都从太医院排到宣武门了。”
禛钰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那叫王济仁去。”
“殿下,”章明心虚,摸了摸鼻子,说:“林姑娘以为甄英莲死了,伤心过度,这才病倒的。”
禛钰顿住,反问:“甄英莲不是在私邸,已经跟封娘子相认了?”
“是啊,可是林姑娘还不知道呢。”章明立刻伏地认错:“是属下疏忽,未能及时告知林姑娘。那薛家为了掩丑,假称花了五千两银子将薛蟠赎回,香菱却被汤圆噎死了。林姑娘一回贾府,以为甄姑娘夭折,哭得眼睛都肿了,情志抑郁之下就病倒了。”
“她的眼泪就那么不值钱?”
禛钰也不知自己一腔怒气从何处来,原地转了两圈,抚着额头说:“叫王济仁过来,我写封信让他捎过去。”
荣国府贾母院西厢,黛玉病恹恹地靠在大引枕上,嘴里木然吞着药汤,眼角的泪干了又湿。
“好姑娘,逝者已矣,还请节哀。”紫鹃一边劝着,一边拿绢子为黛玉擦嘴。
黛玉哽咽道:“我与香菱有半师之谊,又与她母亲承诺过,偏偏阴差阳错,失信于人,教我如何不痛,如何不悔。”
晴雯又急又气,在屋中团团转,恨声道:“都是王公子不靠谱,当初信誓旦旦地说包在他身上,结果人没及时救回来,还讹五千两银子跑没影儿了。”
“别说了!”紫鹃忙起身捂住晴雯的嘴,告诫她道:“这府里隔墙有耳,别什么话都瞎嚷嚷。”
晴雯咬牙切齿,只得干瞪眼,这时候外头婆子通禀,“王太医来了!”
晴雯还以为是王君效,连忙起身相迎,却被紫鹃拉去耳房回避了。王嬷嬷放下幔帐后,请王济仁进来。
王济仁坐在小杌子上给林姑娘号脉,偏头对王嬷嬷说:“姑娘喉中有痰,需要漱口,请嬷嬷端杯温水并痰盂过来。”
“好。”王嬷嬷答应着去了。
王济仁赶紧把太子叠成方胜的信,塞进了林姑娘手中,轻声道:“这是医病的良方,姑娘独自看罢。”
王嬷嬷端来痰盂,伺候黛玉漱了口。
王济仁起身道:“无甚大碍,药也不必吃了,若能出门散散心,过两日就大好了。”
“多谢太医了。”王嬷嬷恭敬地将王太医送出门去。
林黛玉躺回帐中,握着手里方胜,一颗心又忐忑起来。
待众人歇晌去了,黛玉才偷偷打开方胜,看完之后,一颗心彻底安住了。
果然如王太医所言,黛玉的病隔天就大好了,宝玉在绛芸轩喜极而泣,说是菩萨感应到了他的诚心,让林妹妹大好了,他要去庙里还愿才行。
袭人皱眉道:“今天老爷在家,义塾请的大儒到了,你不去拜会,去庙里做什么。”
宝玉顿时扫兴,又将北静王所赠的鹡鸰香串珍重取出,说要去看林妹妹。
晴雯正想跟过去,又被袭人拉了回来,埋怨道:“你出去这几个月,屋里有一大堆针线活撂下来了,檀云、绮霰、茜雪、紫绡四个又不在了,你再躲懒就太不像话了。”
从一回来晴雯就发现了,她离开的这几个月,绛芸轩的一切又重新回到前世的轨迹。
李嬷嬷告老解事、茜雪被撵、檀云发嫁、绮霰退回原处、紫绡革用,而袭人俨然成了绛芸轩的头号大丫鬟,就连宝玉稍不如袭人的意,她也能以退为进,甩脸子给爷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