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错,你就是一没良心的白眼狼。”
孔柏林了解陈默的脾气,没有一点保留地讲起了他的心路历程,“我那时候脑子不清醒,带一帮人替陈响那逼出头,结果你他妈被人家骂小阎王真是一点也不冤,当着我那么多哥们面,是一点也不给我留面子啊,气得我回家一宿睡不着。”
“是么?我怎么觉得当时打你还是打轻了。”
陈默哼笑了一声。
“去你的,”孔柏林抬脚轻踹了他一下,脸上浮现一抹怀念的神色,“不过后来咱俩不是不打不相识了吗,这叫什么,这就叫缘分,一晃都这么年了。”
话音落下,偌大的客厅安静下来。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孔柏林就在这个空隙里记起了陈默揍他时的那张脸。
猩红的眼眶,冷漠不屈地咬着牙,与现在如一出的狠戾、桀骜,一样的不要命,只是更稚嫩一些。
那时的陈默,才十四岁,上初三。
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少年那被逼到极致的嘶吼声,重重的一拳砸到他的鼻梁上,五年过去了,孔柏林依旧能感受到那剧烈的疼痛与惊慌。
明明被打的人是他,可满脸狰狞的却是陈默,他在他耳边疯狂地怒骂,“滚你妈的傻逼,你他妈懂个屁!”
那时的陈默已经初见如今的小阎王风采,但毕竟年纪小,不像现在这般能喜怒不形于色,简单说,就是藏不住事,暴虐又心冷手冷。
陈默看不上他们所有人,他不会装,也不屑于和他们装。
所以才会被他那个戏精心机狗堂哥找事。
孔柏林倒霉,正好触了他霉头,被他好一顿收拾,好长一段时间都躲着陈默走。
但现在……
孔柏林看了坐在阴影里的陈默一眼。
再也不会了。
陈默长大了,那个曾经被所有人、包括他孔柏林,一步步逼进死胡同里痛苦嘶吼的小少年,成了被永远掩埋在心底的记忆。
这一片的人来来去去,知道这段往事的,也不会再轻易提起。
有的是忘了,但更多的是不敢。
没人想不开来招惹十九岁的,羽翼已经丰满的陈默。
“你当时,为什么被揍了还来找我?”
就在孔柏林以为陈默不会再开口的时候,陈默却突然又问了一句。
孔柏林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沉思了半晌,才道:“就觉得你挺牛逼的,想和你套套近乎。”
迎上陈默探究的眼神,他不由自主地将未尽的话说完,“而且我回家越想越后悔,总感觉自己做错了事,毕竟你也是……挺可怜一小孩,也有点心疼你,想补偿你的意思吧。”
说完,屋子里刚稍有缓和的气氛又陡然一冷,他挠挠头,不禁感觉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
陈默嘴角抿得直直的,半天,才嗯了一声,头也不抬道:“太晚了,到家了说一声。”
顿了顿,他又道:“明天我不去车厂那边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孔柏林一看他副反常的这样,再回忆一下那个最近在他们这帮人里存在感极高的漂亮女孩,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他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行,这段时间连轴转,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一天吧。”
孔柏林对他招招手,就推开门离开。
门即将关上的一刹,孔柏林忽然扬声说了一句,“顺便说一句,和你认识之后,白眼狼、小可怜这两个词,我再也没想起过,你现在在我心里是拖欠我加班费的王八蛋老板,所以千万别给自己加什么苦情戏。”
“草,明天就给你打钱,滚吧。”
屋里传来陈默带着笑的骂声。
孔柏林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