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2 / 3)

求篱 岁既晏兮 7783 字 1个月前

这案子既然这么判下来了,栾都侯在京中的影响可见一般。死一个门客,还是死于“义举”,恐怕还有不少人替他叫屈呢。他栾都侯豢养士人、名声在身,反倒是他这个皇帝倒成了不通情理、背负骂名的罪人了。

帝王携怒,整个宫殿都敛气屏声,反倒显出一旁泰然安坐的苏之仪。

正崇帝瞥过去一眼:“温知怎么看?”

“臣以为,栾都侯果真是高义之人。”

赵吉本来还指望着这位苏郎官能劝劝陛下,不料听了这么一句话,一时之间脸都绿了,在后面杀鸡抹脖子地冲着苏之仪使眼色。

正崇帝却只是皱了下眉,并不见怒色,“怎么说?”

苏之仪:“臣听闻,昔年栾都侯与谢氏多有嫌隙,谢公曾当堂斥其为‘犬彘之徒、诡诈营私,羞与之为伍’。如今谢家蒙难,栾都侯却不计前嫌为之求情,此难道不为道义?”

正崇帝果真深思。

石奋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还是有所了解的。

虽说广邀门客经营了一个好名声,但谈起为人来,却只是一个虚名之徒。谢叡成骂的这些话,不说直指要害,但也相去不远。这么一个睚眦必报、斤斤计较的小人,说他不计前嫌以德报怨,正崇帝还真的不太相信。

片刻思索之后,他倏地开口问:“这次带兵的丁攀,曾是栾都侯旧部?”

苏之仪:“是。”

正崇帝却想起了前线战报。

他到不至于关心谢定一个小辈的安危,但若这丁攀真是栾都侯的人,遭逢战事不利,将罪责推到谢家身上却有可能。

“传朕旨意,派一队信使去前线。探得战事如何,回来给朕禀明情况。”

……

前线情况如何还未可知,谢家却暂时解了围。

岑篱也松了口气,在家中好好养了几日的伤,但还没休息多久,宫中就传来消息,说是徐夫人想要见她。

这消息送过来时,岑篱还在整理手边的竹简。一时失神,不慎被竹片上的尖刺戳伤了手指,鲜血从指尖溢出,岑篱却看着那刺目的红色发起了呆。

“郡主?”

被拾春这么一唤,岑篱才回神,她随手拿着帕子压住了伤口,“没什么,这竹简削得不平。”

她只是猜到了此番为何。

徐夫人在这个时候让她入宫,还能有什么别的事呢?只能是她的婚事了。

——她自己求的婚事。

*

入宫拜见,岑篱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松口气,正崇帝并未允下这婚事。

“这事虽然作罢,但你也到了年岁,总该许一门亲事。”徐夫人看着岑篱,“你大父将这事交予我,但我知道你打小就是个有主见的,所以才来问问你,可有中意的郎君?”

岑篱默然。

中意的郎君啊……

少年打马而过、肆意张扬的面容在眼前闪过。

但这片刻怔然之后,岑篱听见自己缓声,“夫人容禀,这满朝公卿者众,能得大父另眼相待的能有几人?况且在如此年岁,可担得上一句少年英才也不为过。阿篱并非率性妄为,只是信大父的识人之能——”

“哈哈哈好!”话未说完,被外面一声大笑打断,正崇帝阔步而来,眉眼舒展,显然极为快意,“好一个识人之能!”

“陛下?!”

“儿拜见大父。”

正崇帝摆了摆手,示意人起来,笑着调侃,“如此说来,阳嘉这婚事是好是坏,可要赖朕的眼光了。”

岑篱敛眸垂首:“大父慧眼,自是天下间独一份的。”

正崇帝显然被这句话捧得极舒服,又是一阵朗声大笑,“如此说来,若是这苏温知日后不能给你挣个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