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篱也便能看清了,这不过是个借机往上爬的小人罢了。
*
另一边,李妢被李奾气到摔门而去。
却不想再在家里呆着,而是约见了岑篱,重又走在西市的街巷上。
远远地看见那边吕家铺子,岑篱看向李妢,“要去看看吗?”
李妢犹豫了片刻,终是点头。
但是等走到近前,却见是吕掌柜和一个陌生的伙计在外招呼,不见吕郎君的身影。
正迟疑间,吕掌柜却看见了李妢。于是不多一会儿,里面便匆匆出来一个年轻郎君,挽着的袖子没来得及放下,胳膊上还被划了一道墨迹,墨渍未干,想来是刚刚手忙脚乱往外跑的时候沾上的。
李妢见这情形,忍不住掩着唇笑了起来,出来时那郁郁的心情一扫而空。
二人被邀到里间坐了坐。
铺子里面和以往不同,边缘的一角被辟出了一个桌案,上面散落着放了几卷竹简,因为主人抛下的动作太急,有些凌乱。
吕郎君也意识到不妥,不自觉抬手去挡,又觉得动作太刻意,讪讪地收回了手。
他开口解释,“我被关起来的时候遇到了苏廷尉,廷尉说我为自己和父亲申辩时很有条理,临分别的时候,他告诉我,倘若我能够通过明年的太学律法试,便举荐我任职廷尉府……”
他这么说着,眼神期期艾艾地往李妢身上落。
隐隐有些期待之意。
李妢本就想要说这事,却不期是对方主动提出。
被这眼神看着,她不自在地撇过脸去,低声:“我家中刚出了些事,今岁是不好商议亲事了。”
吕小郎君的表情当即一亮:对方这意思是,会等他一年。
岑篱看着这对有情.人也忍不住会心一笑。
她挪开目光落在一旁,看到桌案上的东西却不由多留意了几眼:好像是一枚印章?没有雕刻完?
那边二人一时都不好意思说话,反倒注意到岑篱视线。
吕小郎君主动解释,“苏廷尉托我雕刻几枚印章,因为要求的细致,还没有完工。等稍晚些时日,我就把东西送到苏府。”
岑篱点头应下,心底却又些微奇怪。苏之仪不是个铺张的人,但毕竟也位居九卿之位。这印章要是作为私印,材料未免也太劣质了些,而且“几枚”?
但看着旁边情意脉脉的两人,便知这点小事不适合此时追问,岑篱暂且按下了心中的疑虑。
……
等到李妢回到家中,却得知了一个消息:李奾失踪了。
发现这事的小丫头战战兢兢地禀告,“到了时辰,婢子去给二娘子送饭,推门进去却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李母戚氏忙问:“可问过今日的门房?遣人找过了吗?”
却是一旁的李舂黑着脸,“找什么找?!”
知道爹娘又要起冲突,李妢干脆抬手示意那小丫头下先去,她细细地问过情况后折身返回,却无意中听到内里爹娘的对话。
“我当年就说这孽种留不得。她爹勾连赵王谋反,截断大军军报,差点让当年北征匈奴的大军全军覆没。谋逆的大罪没有株连九族已经是陛下恩赐,结果你可倒好,说什么稚子无辜,念着旧情非要留下这么个孽种来,这要是被查出来,可是窝藏钦犯,咱们全家都要杀头的。”
戚氏低声:“秋娘那么好的人,她拖着刚刚生产过的身子冲着我磕头,我哪里忍心啊?”
“不忍心?你看咱们妢儿,婚事被她搅和成什么样子了?我早说了,那姓韦的就没有个好东西,这孽种也随了她爹……”
冷不防地听到了这么个秘密,李妢捂住了嘴才没有惊呼出声。
她悄无声息地阖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