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点头:“瞧见了。”
楼雪萤:“我们马上就去那儿坐船,船上有瓜果有饮子,都是包在船费里的,娘尽管吃。对了,娘若是晕船,我也准备了药丸,提前含一颗压在舌头底下,便不晕了。”
李母便笑道:“还是簌簌想得周到!那还等什么,咱们快去吧。”
楼雪萤便回头朝采菱招了招手:“药拿来。”
就在这时,一个挑着扁担的小贩从她身边经过,楼雪萤没注意,被沉重的扁担筐子一撞,顿时一个趔趄,重心失稳,直直地跌了出去。
桥是拱桥,楼雪萤一时间没刹住脚,就这么顺着弧形的桥面,一路失控地踉跄了下去。
“夫人!”随行的侯府小厮反应慢了一拍,没来得及追上,眼睁睁看着楼雪萤撞上了从另一头上桥的游人肩膀。
她身子一歪,所戴的帷帽被撞飞出去,整个人在原地转了半圈,才被对方一把拽住了手臂,堪堪停下。
楼雪萤下意识地抬头,看见了近在咫尺的一张脸。
眉目疏俊,眸光温润,长身玉立如翠竹挺拔,端的是一派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长风拂过河面,吹起粼粼碎光。掉在桥上的帷帽窸窸窣窣地移动着,雪白的纱帘在风中飘舞起落。
对方愣愣地看了楼雪萤几息,忽而松开了她,往后退了半步,温和一笑:“小姐可无恙?”
如五雷轰顶,楼雪萤霎时面无血色。
“簌……”男人身旁的姚璧月大吃一惊,“你怎么也在这儿?”
“没事吧没事吧?”李母连忙小跑过来,低声扶住楼雪萤,“没磕着哪儿吧?”
楼雪萤回过神来,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全然忘了正常的反应,只本能地一把拉起李母,拔腿就走。
“哎?方才那姑娘是谁?她喊你,你怎么不理她呢?”李母一边回头,一边诧异问道。
那姑娘似乎也很诧异地看着她们,还和那个男人站在原地没动呢。
楼雪萤的一颗心跳得飞快,简直要从嗓子眼里呕出来:“不必管她。娘,我们坐船去。”
采菱:“哎呀,帷帽!”
楼雪萤:“不要管了,快走!”
她咬牙,每走一步,腿肚子都在打战,带李母迅速下了桥,往码头走去。
李母问:“那是你朋友吗?就这么走了,是不是不太好啊?”
楼雪萤额上冒汗,抖着声音道:“娘,你看不出吗,她在同人相看,我怎好打扰。”
李母恍然:“哦,我还说呢,那公子长得甚是好看,是哪家府上的?”
楼雪萤:“我……我不知道。”
采菱却反应过来与姚璧月相看的人是谁,不由目露震惊,看向楼雪萤。
楼雪萤盯了她一眼,示意她别乱说话。
采菱顿时连头也不敢回,嘟囔一句:“奴婢去包船。”
便快步跑了。
而白石廊桥上,太子依旧负手而立,久久地望着远处已经化为一个小点的人影,问姚璧月:“方才那女子,你认识?”
姚璧月老实回答:“认识。”
太子:“是哪家府上的千金?”
姚璧月:“是武安侯的夫人,楼少监家的千金。”
太子顿时一愣,目光转向姚璧月:“武安侯的夫人?”
“正是。”姚璧月感觉哪里怪怪的,但又不敢去细想自己觉得怪怪的原因,只能硬着头皮道,“方才与她在一起的,乃是武安侯的母亲,侯府的老夫人。”
太子目光微微一凝。
武安侯的夫人……是了,方才未曾注意,如今回想,似乎的确梳的是妇人头。
太子抿了抿唇,又问:“既与你认识,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