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连这个机会都不肯给他。
簌君是真的无法前来,还是不想前来,已经不重要了。当皇后故意对他说出那一句“贵妃自己不想来”时,便已是在报复他,要诛他的心。
而他所以为的,那个只不过是暂时对他有怨、但终究还是以大局为重的太子,竟敢背着他,行如此狂悖逆道之举!
重活一世,他绝不可能再对他们如此宽容。可当他们以这样茫然的目光看着他时,他又感觉一阵深深的无力。
这一世,太子没有对簌君一见倾心,他也没有夺人所爱,皇后还尊敬着他,太子还爱戴着他,他就算现在就把他们两个杀了,又能如何呢?!
簌君,已经被他亲自赐婚给了武安侯!
他难道还能杀了武安侯不成?到了年底,其他部落侵扰边境,还需武安侯亲自追击,才能安分!
他上辈子强娶了太子的未婚妻,便招致太子那般狠毒的怨恨,这辈子他若是又强夺了已为人妇的武安侯夫人,谁知道武安侯又能做出什么事来?太子尚需时日谋划,但武安侯不一样,他振臂一呼,那可是真有数十万大军响应的!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这一世事情发展的路径,与上一世完全不同?上一世,簌君与武安侯根本素不相识!
她与武安侯的因缘,都是来自广平郡公府上那次落水。他不知道上一世的她究竟有没有去参加广平郡公的宴会,但至少,绝对没有发生什么落水之事。
但这只是这一世她与武安侯的起源而已。
一切变化真正的拐点,应当还是出自三月十九日的赏花宴。
上一世,她去了,见到了太子,太子对她一见倾心,半路就折回,告诉皇后他已有中意之人,让大长公主不必再办宴了。
这一世,她没有去,太子老老实实地去了赏花宴,却没有看上任何人。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重生的是他,按理来说,只有他才会知晓所有人的命运,只有他才能改变一切,为什么在他重生之前,事情便已经不同?
难道这世上……还有人,与他一样?
景徽帝突然想起五音琴坊里*那把迟迟未被领走的琴,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人死死攥住,他面色倏地苍白,掌中茶盏跌落,摔在地上,溅起一片茶汤。
“父皇!”太子豁然站起,失色道,“快!快传太医!”
“你给朕滚出去!”景徽帝怒目厉喝,扶着桌案气喘不休。
太子还从来没被皇帝这样怒斥过,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陛下?”皇后也慌张来扶,“霁儿若有错,陛下责罚便是,千万不能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啊!”
“你也给朕滚出去!”景徽帝一把推开了她。
皇后踉跄两步,被身旁的太子扶住。
母子二人对视一眼,俱是惊疑。
郑公公赶紧上前:“殿下,娘娘,陛下身子不适,昨夜没睡好,今早也对老奴发了一通火气,殿下与娘娘莫要忧心,太医已说了,陛下并无大碍,只需静养,殿下和娘娘不如先回去吧。”
“那……那既然父皇要静养,儿臣与母后就不打扰了。”太子犹豫着说道。
景徽帝合上眼睛,任由着郑公公拍背顺气,也没有要再看他们一眼的意思。
太子和皇后只好走了。
刚跨出大殿门槛,便有几个太医提着药箱匆匆赶来,见着二人,连行礼也来不及行全,便快步跑进了内殿。
太子回头望着他们,忍不住喃喃:“父皇到底是怎么了?”
从没见过他发这样大的火,而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最近自己做错了什么。
难不成是他的婚事迟迟未定?可他明明才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