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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依旧站在殿前石阶上等候他下班,宽大的玄色王袍在晚风中猎猎作响,身旁立着丞相范睢。

自从他知晓历史后,已经有许久没有见过范睢了。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去面对,如果可以报仇,那他现在还没有受到真是的伤害,而且范睢有大才,秦昭襄王很倚重他。

在秦国,范睢轻易动不得。

“武安君,范相有话对你说。”赢稷的语气好似和之前差不多,但如果仔细听会发现轻柔了许多。

范睢上前三步,广袖垂地,竟对着白起深深一揖到地。这个以智计闻名的谋士此刻额头几乎触到地面:“睢短视,与武安君请罪。”最后两个字带着轻微的颤抖。

白起望着范睢佝偻的背影,想起黑夫说的历史。虽然这次历史已然改写,他不必走上自刎的末路,但那些伤痕终究在心底留下了疙瘩。

而现在,秦昭襄王正亲手试图抚平这个疙瘩。

“丞相请起。”白起淡淡道,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有些事他不能计较,一旦计较起来就会触及那个不可冒犯的根源——王权本身。

“武安君,今日如何?”赢稷迫不及待地问道,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这位雄主尝到了甜头,自然不肯罢休。

白起将松阳县的见闻一一道来。当他提到五百万这个数字时,秦昭襄王竟一时失态,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袍角,眼中的热切怎么都掩饰不住。

五百万啊!

这可是五百万!

白起要打工多久才能攒到五百万?

攻打城池而已,这天下,不,松阳县中有人比白起更擅长领兵打仗吗?

这天下有没有比白起更擅长打仗的人?

秦始皇不知道。

但此刻,他正盯着面前局促不安的黑夫,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五百万像块巨石般压在他心头。

“为何姜县令偏偏选中了你?”嬴政的声音不大,却让殿内的空气都为之一滞。他缓缓踱步,龙袍的下摆扫过地砖,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黑夫的后背已经湿透,像个犯错的孩子般低着头。扶苏见状,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身子,文雅地坐在地上,顺势将黑夫往自己身后扯了扯。

“父皇,”扶苏温声道,“黑夫也是”

嬴政一抬手,扶苏立刻噤声。

始皇帝那双锐利的眼睛,就像两把出鞘的利剑,让人不敢直视。扶苏甚至能看到黑夫额头上滚落的汗珠,在烛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大将军,”嬴政突然转向一直沉默的王翦,语气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无奈,“可有良策?五城朕不敢想,但至少”他顿了顿,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至少拿下一城,一百万总行吧?”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这位横扫六合的帝王竟透出几分罕见的恳切。扶苏惊讶地发现,原来父亲也有如此人性的一面。

再看看大将军王翦对于嬴政的撒娇倒是接受度良好。

王翦捋着花白的胡须,目光在地图上来回游移。良久,老将军才缓缓开口:“老臣思虑再三”他故意拖长了音调,引得嬴政不自觉地向前倾身,“只有一个法子。”

殿内顿时安静得能听见铜漏滴水的声响。黑夫偷偷抬眼,看见嬴政的眼睛亮得吓人,只听——-

“临阵换将。”

大秦准备临阵换将,大汉也想换将。

霍去病刚刚报告完情况。

“臣请换将。”

卫青突然出列,身体和地面的碰撞声惊醒了沉思的天子。

霍去病猛地抬头,眼中闪过错愕:“舅舅?”他并不知道为什么舅舅会在这个时候要换将,还是不相信他的能力吗?

难免有几分受伤。

卫青跪在地上,丝毫不为所动。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