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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路通向城门。那路窄得仅容一辆牛车通过,路面坑洼不平,被春雨泡得泥泞不堪。

“这路”姜戈忍不住皱眉。

魏忠贤道:“松阳县三面环山,就这一条官道通往外县。一到雨季,别说车马,就是人走都费劲。”

平日里姜戈走的都是官道,很少雨天看见泥泞不堪的路面。

姜戈没有作声。

“要致富,先修路”——这句前世耳熟能详的口号在她脑海中炸响。

城门近在眼前,却见几个衣衫破旧的百姓正费力地推着一辆深陷泥中的板车。车上堆着高高的竹筐,隐约可见里面装的是某种山货。

“去帮一把。”姜戈翻身下马,不等魏忠贤反应,已经大步走向那群农夫。

“使不得啊大人!”魏忠贤慌忙跟上,“让老奴来,您这官袍”

姜戈这才想起身份,但为时已晚。那几个农夫见有官爷走来,吓得跪倒在地,连声告罪:“大人饶命!小的们不是故意挡道,实在是这车”

那遍地的尸体给百姓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虽然后来清理了战场,但还是很难忘记,现在一见姜县令他们就忍不住的发抖。

“起来说话。”姜戈尽量压低声音,让自己听起来像个年轻男子,“车上装的什么?”

一个年长些的农夫战战兢兢答道:“回大人的话,是山里的笋干和菌子,本想运到邻县去卖,谁知这路”

姜戈蹲下身,手指戳了戳竹筐里的货物。笋干颜色发暗,菌子边缘已经有些发蔫,显然不是新鲜模样。

“从山里运出来多久了?”

“两天了大人。”老农愁眉苦脸,“本来一天就能到县城,可这路太难走,耽搁了。眼看着这些山货要坏,今年家里就指着这个换点盐钱”

姜戈心头一紧。交通对经济的影响可见一斑,守着宝山却因路烂而受穷,这是松阳县的症结。

“你们先推车进城,找个阴凉处晾着。”姜戈从袖中摸出几枚铜钱塞给老农,“这些先拿着,晚些时候我派人来收购。”

农夫们千恩万谢,姜戈却心情沉重地重新上马。

除去规整些的官道,其他的路届时泥泞不堪,这股雨来的太大太急,让人猝不及防,好不容易过了一个丰收年却又遇见了大雨。

“这道路回头老奴铺些鹅卵石,大人也就好走了。”魏忠贤没有一刻不是在拍马屁。

姜戈眼睛一亮:“既然如此,为何不修路?”

修路?

“修路耗费巨大,松阳县库空虚,百姓贫苦,哪来的钱粮?再说这山地地形,修路谈何容易”比起建厂,魏忠贤并不喜欢修路,这是纯公益行为,根本没有收获,天气好了路就好走了。

姜戈没有立即反驳,但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为方便出行,姜戈换了一身普通文士装扮,只带了魏忠贤随行。一出县城,道路状况更加糟糕。所谓官道不过是人踩出来的土路,宽不足六尺,两边杂草丛生。

“这路估计有十年没修了。”姜戈边走边说。

魏忠贤在旁边搀扶着她。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前方出现一条溪流,木桥已经腐朽,只能踩着露出水面的石头过河。姜戈的靴子湿了大半。

“大人小心!”魏忠贤恨不得姜戈直接骑着他走。

姜戈摆摆手表示无碍,却注意到河边有几个村民正在捆扎木排,上面堆满了竹编的筐篮。

“老乡,这是要运什么?”姜戈上前询问。

村民见他们衣着体面,恭敬答道:“回老爷的话,是些山核桃和草药,准备顺水放到下游的临县去卖。”

“为何不走陆路?”

“老爷说笑了。”村民指着那些筐篮,“这一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