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糊,脸颊却不受控制地发烫。她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在她身上逡巡,在她那件上海带来的列宁装上停留,在她放在桌边那个小巧的印着暗花的帆布提包上打转。
她甚至听到有人嗤笑了一声:“还带提包?当是来走亲戚呢!”
就在这时,一个扎着两条粗辫子的圆脸姑娘端着碗,大大咧咧地坐到了舒染对面,嗓门敞亮:“嘿!新来的?我叫王桂香!你叫啥?”
舒染抬起头,对上对方热情好奇的目光,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舒染。”
“舒染?这名字好听!文绉绉的!上海来的吧?”王桂香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着她,“你这小脸白的!咋没晒黑呢?路上遭罪了吧?我跟你说,刚来都这样,过俩月,保管你跟俺们一样,黑里透红!”她自顾自地说着,咬了一大口馍馍,嚼得嘎吱作响。
舒染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含糊地应着:“嗯,还好……”
王桂香的目光落在了舒染放在碗边的手上。眼中闪过惊讶和羡慕,又像是觉得不可思议。
“啧啧,你这手……”王桂香忍不住咂嘴,“一看就没干过活儿!嫩得能掐出水儿!”
旁边一个剪着齐耳短发女青年闻言,立刻转过头来,目光扫过舒染的手,又落在她那件列宁装上,嘴角撇了撇:“资本家的小姐嘛,可不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细皮嫩肉,穿金戴银的。跑到咱这戈壁滩上,怕是连草纸都觉得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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