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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重得掀不开,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湿意, 云枕松手指轻微蜷缩了一下, 触碰到一片黏腻的温热。

被褥早已被冷汗浸湿, 小臂贴紧的被面上,带着令人发闷的潮意, 整个人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般。

“主子……”

云枕松隐隐约约听到羽生急切的呼唤。

“……我没事,没事……”云枕松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沙哑着嗓子,说道, “水……”

一阵慌乱的窸簌, 温凉的水递到了嘴边, 云枕松就着羽生的手,喝了几口,干涩的嗓子得以缓解,他才抵抗沉重的疲惫感,睁开了眼。

一群脑袋围在自己的视线上方, 全部瞪大眼睛皱眉看着他, 场面出奇的诡异和……好笑。

于是, 云枕松笑出了声,却因为牵动酸胀的肌肉立刻倒吸了口凉气。

他抬手制止一拥而上的众人:“不用, 我缓缓就好。”

云枕松缓缓坐起来,手腕撑在床沿,双腿自然耷拉下去。

他有些迟钝地抬起头,窗外的天光透过窗棂、钻过屏风孔隙渗了进来,在脚边投下斑驳的光影, 这是冬日里少有的晴天了。

云枕松后知后觉,扭过头问道:“程绥,鲁仪?你俩怎么来了?”

“回县令,清晨前来送军报,下人们说您身体又不适了,一着急就闯进来了,还请县令恕罪。”

在他们眼中,云枕松虽待人友善、和风细雨,但与生俱来的威严还是让手下不敢逾矩,他们总有一种感觉,云县令是个对人对己都能下得去死手的人,真把他惹恼了,自己绝对不会好过,或许性命都会不保。

“哪来的罪啊……”云枕松一边摆摆手,一边慢悠悠褪去湿漉漉的中衣,不经意间露出里面的亵衣,几人连忙低下头,避开视线,只有羽生和周巳上前伺候。

周巳把湿透的中衣从云枕松身上了剥下来,搭在一边,亵衣已经被汗浸得几乎是半透明的,云枕松的胸膛轮廓若隐若现,未经风吹雨打的肌肤,白皙滑嫩,触摸起来,会带些凉意。

“那个,求你们件事。”

云枕松突然开口,让程绥和周巳一愣。

二人下意识抬眼,看到了不该看的,登时快速撇开眼,慌乱应道:“县令请吩咐。”

云枕松顿了顿,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恍然大悟地笑了两声,笑意中带着病态的虚浮:“我只是最近过于操劳,歇一歇就好了,药也一直吃,没什么大事,你俩别和泓客打小报告啊。”

云枕松说着,贴心地拢过一旁薄衾,挡在身前。

程绥面露难色:“可是……”

“我的身子,我自己有数。”云枕松眉眼弯弯,语气温柔,可说出的话却不容反驳,“不要多嘴。刀剑无眼,不能让将军分心。”

二人沉默半晌,鲁仪率先答应:“是。”

“嗯,多谢,耽误你们时间了,下去忙吧。”

羽生服侍云枕松沐浴,洗去一身汗渍,换了身干爽的衣物,用过早午膳后,云枕松答应他:“我想先再睡一会儿,药我睡醒一定会喝。”

羽生半信半疑,为主子掖了掖周巳新换好的被褥,斟酌着要开口,主子先打消他的疑虑:“让你周大哥和你一起守在外面,你周大哥耳力好,我有什么情况,他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正在替羽生撤碗筷的周巳听到后,看了眼羽生。

云枕松借着羽生弯腰,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没什么好自责的,小生儿,你已经很好很好了。”

他顿了下,接着说:“对所有人都很好,但唯独对自己差一些。”

刹那间,羽生的眼圈红了。

“别哭。”云枕松拍了拍他的胳膊,轻声道,“周巳,你带他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