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也陈述了医师的判断,表明哥哥并无大碍,只是需要休息观察一段时间。
闻言,桃井五月和黄濑凉太都长松了一口气。
但氛围并没有因此变得和缓多少。
因为除此之外,黑子静也拒绝任何额外的沟通。
她只是沉默。
即便在比赛即将继续前,当赤司征十郎按照惯例,或者说,用“惯例”做借口,将顺着往下走的台阶递出,再次向小教练确认战术布置时。
她依然只是沉默。
“对于刚才在准备室发生的意外,我很抱歉。想必大辉和凉太现在也非常后悔。”
“或许,我们可以考虑给他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至少能尽量不让双方在这场比赛留下遗憾……静也,你觉得怎么做比较好呢?”
语气如同拿出糖果,在诱.哄伤心哭闹的小孩子,赤司征十郎愈发放柔声音,试图修补那一推造就的裂痕。
或者说,是从青峰大辉的才能觉醒后开始,就一直积压着,被忽视、被掩盖、被粉饰太平的伤口,终于到了化脓溃烂的这一日。
所有美好的期待都已经破裂,谁也无法再装出自欺欺人的和平。
其实赤司征十郎很早以前,就预料到了会有这样的一天。
但他依然选择配合黑子静也的步调,压制着逐渐畸变的队伍,教他们如何捏出一个讨人喜欢的假象。
对于小教练来说,这只是会影响她心情、扰乱她效率的不良因素。
没有意义,也没有必要。
如果说,他们被外界称作是“奇迹的世代”,那在赤司征十郎的眼中,黑子静也同样是不可多得的“奇迹”。
他向来很乐意,替小教练剪掉这些恼人的小刺。
可前提是,那双眼睛望向的,依然是胜利的方向、是帝光的方向——是他所在的方向。
赤司征十郎的耐心等了好一会儿,也迟迟没等到对方开口。
于是他笑了笑:“我明白了。那就如你所愿,一切照旧吧,静也。”
绿间真太郎也是等比赛重新开始后,才从赤司征十郎组织进攻的节奏中,读懂了这句“一切照旧”的含义。
那就是不再依赖传球中枢,单纯靠个人能力夺分的模式。
也是黑子静也缺席后,他们才开始在这场全国大赛展露的、真正吻合“奇迹的世代”平时风格的模式。
没有人会选择传球,因为所有人都认为,靠自己得分才是更高效轻松的方式。
“第六人”其实早就被这支队伍所放逐。
不管黑子哲也此刻在场或不在场,都没有区别。
就像那句“只有0次和无数次”的戏言,一旦伪装被揭露,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平衡,便彻底崩盘。
于某个攻防交换的空隙里,绿间真太郎与黑子静也的目光对上了。
在全国大赛开始前,他曾经承诺过,他会成为这个人的策应,在黑子静也需要的任何时候——
但好像这一次,她并不需要。
或者说,是“已经太迟了”。
绿间真太郎收回目光,看向那个被紫原穷追猛打、集中了全场最大压力的明洸队长。
……荻原成浩。
他再次无声地念了一遍这个陌生的名字。
没有青峰大辉的闪避,或者黄濑凉太的犹豫,绿间真太郎截下明洸的传球,投了个完美的远距离三分球。
全力以赴,一如既往。
尽人事以待天命。
所有人都清楚地意识到,一切将在这场比赛后宣判。
而黑子静也,一直坐在离赛场最近的地方,沉默地见证。
见证自己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