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岁,就被传送至黑雾深深,不见天日的梦域……
某个年纪小小但经历多多的胖崽儿张嘴打了个哈欠, 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波澜不惊,十分有大将临危不乱的风范。
甚至, 那水润清透的圆圆眼眸里, 还满是埋怨——
干嘛呀,还让不让崽睡觉啦?
知不知道,小朋友就是要多睡觉!
睡得好, 才能长高高!!
小声咕哝了句, 许岁禾短腿儿一蹬, 就要转过身, 把脸埋进兄长怀里,继续睡。
“唔?”
只是,翻身翻了一半, 他动作突然顿住。
乌黑浓翘的睫毛轻轻扑动, 许岁禾跟只仰壳小猫一样, 眨巴着蓝汪汪的大眼睛, 奶声奶气地喵呜:“哥哥,你也醒啦——”
“嗯,醒了。”
听着熟悉的欢快小奶音, 商砚辞沉冷黑眸中泛起一丝暖意。
他轻轻揉了揉弟弟毛茸蓬松的黑发,声音轻缓:“小乖,你要是还困,就继续睡……”
有我在这里呢,不会让窗外那东西伤到你的。
后半句话商砚辞并未说出口,但那漆黑双眸中一闪而过的锋锐,却无声表明了他的笃定。
许岁禾像某种皮毛柔软的小动物,亲昵地用发顶蹭蹭兄长掌心,学着兄长的样子,压低声音:“我不困了。”
这是实话。
刚醒过来那会儿,小家伙还困叽叽的,想埋头继续睡。
可是后面又是翻身,又是和兄长说话的,零零碎碎的小事堆积在一起,轻易便将他残存的睡意湮没。
“那个——”
许岁禾伸出一根短短胖胖的手指,示意兄长看向窗外。
“它偷偷摸摸躲在屋外,一定不是好东西!”
说着,小家伙仰起肥润可爱的粉白脸颊,猫猫祟祟又难掩兴奋:“好人不可以打,好东西也不可以打,但坏东西可以随便打!”
商砚辞眉心一跳。
他低眸,看着怀里小脸雀跃的弟弟,眼底溢出些无奈。
他当初是这么教的么?
虽然意思确实是这个意思,但……
算了。
商砚辞熟稔地安慰自己:意思对了就行,他家小乖还是个小宝宝呢,不能苛求太多。
——小乖已经很棒了。
兄长大人不动声色却又无比熟练地给自己戴上一层厚厚的弟控滤镜,冷淡沉静的眉眼间不自觉浸出柔色。
“听小乖的。”
他抱着弟弟棉花糖一般柔软胖乎的小身体,认真应下。
……
不知道是蕤宾小区的隔音做得太好,还是根本就没将商砚辞和许岁禾放在眼里,两小只团在被窝里嘀嘀咕咕半天,窗外那个暗中窥伺的东西竟毫无反应。
“它为什么不动?”
等了半天的许岁禾一脑袋拱进兄长胸膛,带着点不满地呜哝:“都好久好久了……”
商砚辞感受着胸口传来的沉甸甸重量,唇角微弯。
他刚欲出声安抚,却见柔顺垂落的窗帘无风自动——
商砚辞眸色骤冷。
如烟似雾的一团东西穿过玻璃,进到卧室的那一瞬间,比黑夜更为深沉的暗色从商砚辞指尖跃起,利箭一般射出。
“嘶——”
低沉而怪异的声音从那团烟雾中传出,灰色的雾气翻滚,数不清的惨白人脸若隐若现,满含怨毒地撕咬挣扎……
但这一切都只是徒劳。
从商砚辞指尖跃出的那抹深沉暗色在触及到灰色雾气时,便柔顺地舒展开,像一张柔韧的绸缎,将雾气包裹。
“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