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届时回京的车马还不知能否安顿得下。”
回京。
李知应不动声色地紧了紧喉咙,心道祝昀的母亲如此慓悍,他自是不会将洛嫣带去京城。时间一长,失了恩宠的外室,还不是任人采撷。
祝昀亦是想到这一处,回府后先唤来刘嬷嬷,问道:“避子汤的方子可换了?”
“回公子,前日起便换了。”
新方子是宫中太医特为体弱的娘娘们所备,不必过早受孕亏损身体,亦有滋补之效。
他对洛嫣的纵容,下人们皆看在眼里。碍于规矩,无人敢妄议,可刘嬷嬷不得不提醒:“公子便是要让嫣主子留有子嗣,也万万待您大婚之后再做安排,不可伤了夫妻情谊。”
夫妻,自然是指祝昀与名门贵女。
祝昀神情淡淡:“下去吧。”
约莫有三日不曾见过洛嫣,往常她得了消息,皆会主动来清风院,今日倒是例外。
他独自去了小院,只见香叶兢兢业业地充当门神,里头静悄悄,分明无人。
“她呢。”祝昀道。
香叶福身一揖:“嫣主子去茶楼听戏去了。”
实则不然,洛嫣与书肆的二十日之期已到,早早出了府。掌柜的拓印了百余册,就摆在大名鼎鼎的东来先生的左侧。
只画本虽厚,翻上一刻两刻便也看了个全,不似真正的话本,需买回家中细细品鉴。
是以书橱前围了不少人,却都光看不买。
洛嫣宽慰掌柜:“磨刀不误砍柴功,先把名头做响亦是好事。”
祝昀人尚在锦州,她不便施展拳脚。并且,甫一开始只是想看看雕工如何,印刷成果又如何,有此水准,洛嫣已是满意。
掌柜见她年岁轻轻却性子沉稳,不禁刮目相看:“也好,还是姑娘看得通透。”
时候不早了,香茗也买完糖糕回来,洛嫣不便多言,转身上了马车。
行至半途,车夫忽而停下,她不解地掀开布帘,见祝昀冷着一张脸横在长街中间。对上她懵懵懂懂的眼神,祝昀愠色更甚,夹着马腹往前:“过来。”
“公子可是要带我去骑马?”她笑嫣嫣地张开双臂,由祝昀抱着坐于马背。
姿态亲昵如昨。
祝昀压下心头疑虑,掌心稳稳箍着她,悠然往府中行去,顺道知会洛嫣:“从今日起,你搬去清风院。”
洛嫣一脸惊愕,下意识推拒:“如此怕是不合规矩。”
他轻哼一声,云淡风轻道:“我便是规矩。”
少年勾唇,露出一个不含温度的笑:“筹谋多年,为何不去上首?”
此时众女皆往周环山凑去,以博得今夜主角的青睐,她却背道而驰,来此一隅。
见少年黑眸中冷然一片,洛嫣不敢自作聪明,反问道:“公子想听真话?”
闻言,他扬起下颌:“说来听听。”
“奴、喜欢生得好看的。”
空气滞了一瞬,洛嫣额角沁出薄汗。
心道她苦练多日的三分娇俏七分天真,非但对眼前的少年无效,还极有可能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公子。”她软下嗓音,试图动之以情,“奴六岁时被卖至县令府,不曾见过高墙外的景色,何谈远大抱负?若是公子能留下奴,从今往后,自当竭力伺候您。”
少年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如愿见洛嫣眸中亮起希冀,而后嘲讽地笑笑,态度干脆:“不留。”
侍祝默契地将剑柄怼至她眼下:“请。”
晶莹泪滴被生生逼退回去,她不再多言,朝少年施了一礼:“多谢公子。”
不计较她的冒犯,已然是恩,洛嫣识趣离开。
一座之隔的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