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主到扫地的全是女性。因此睡觉的丹房、吃饭的斋堂,甚至是洗澡的汤房都由昀主带着她们一一看过。
也是蛮热情的。
于是又补充一句:“昀主睿智通达。”
昀主微笑点头,冯母赶她出去:“我有道法与昀主讨教,你先去门外候着。”
洛嫣便领着阿稚离去。
出去的时候,碰到几个结伴的道姑,身着灰扑扑的道袍。
洛嫣正想与人打招呼,却见几人神情难言地打量她一眼,像没看见她们一样过去了。
阿稚悄声说:“娘子,道姑们脸上连个笑容也没有。”
不止这样,她们刚才的眼神也很奇怪。似乎在窃笑,看起来像……幸灾乐祸?
冯母和昀主在树荫下谈话。
“我听说,贵昀以往也有……”
冯母话未说尽,昀主已心领神会。
“有的。”
昀主指向不远处的水井,那里几个道姑正打水浣衣。她手指一动,轻轻点了一下那个正在晾衣的。
“那个姓李,朝庆六年送来的。来的时候才十六岁,亲事定了,正值待嫁。一夜家门未关好,教路过的匪徒钻进去……”
昀主压低声音,后几个字掩唇过去:“脏了身子。”
冯母连忙闭眼念经。
现在是朝庆二十六年,李道姑已在昀里安然住了二十年之久。
昀主叹息:“如今一心向道,也算是洗清污秽了。”
一刻钟后,昀主亲自送冯母上马车,对洛嫣道:“冯娘子,有缘再见。”
这昀主对自己未免太过热情,洛嫣礼貌性地笑笑。
离开道昀,马车继续前行。
冯母几年来虔诚礼佛,这种大日子,势必也要去凑一凑热闹,请一碗青云寺的圣水回来。
祝昀是冯梦书上司的上司,她惹怒了祝昀,冯梦书这辈子的仕途怎么办?
李朝恩小步跑过来,招呼左右两个小内监搀扶洛嫣:“冯娘子,地上冷,快起来。”
洛嫣慢慢回神。
看到李朝恩笑眯眯的脸,她又想起青云寺前他颠倒黑白的模样,也是这样和蔼可亲。
洛嫣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离他远远的。
李朝恩也不勉强,站在远处守着。
洛嫣从地上爬起来,远远看到花园里面,洛嫣如还在吟诗。只是时间渐长,她的声音不如先前清亮,渐渐低了下去,身体也不安分地立起来,应该是在张望祝昀。
前几日还寻着话题与冯梦书侃侃而谈的女孩,竟一转眼盼望起祝昀了。
洛嫣浑浑噩噩回了冯家。
一回到寝院,她便翻来覆去找那个锦盒的下落。直到阿稚看出她情绪不对来问,洛嫣才想起是阿稚收拾的。
遂问清下落去树下挖。
只是挖了半晌都没找到,阿稚肯定地保证就在这下面,许是那日忘记了,一时埋得深。
好在又找了半刻钟,终于找到了。
洛嫣想,书,耳坠,包括盒子,一个都不能留。
但她又不知道往何处送。
洛嫣想来想去,只有冯梦书能回答她的问题,她要给冯梦书写信!
信送至沱泽需要五天,回信送来也需要五天。五天后冯梦书看到信了,他会是什么反应?
他会很惊讶吗,还是和她一样害怕?也有可能很愤怒……但不管怎样,他一定会给她回信。因为她说了,要他一定给封回信。
三月尽,到了四月。
洛嫣一直躲在家中,宫里没再有奇怪的马车在冯府停靠。
这晚,依旧没等来冯梦书的回信,洛嫣被冯母叫过去。
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