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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传话来,说端午佳节不必抄经。

但是昨日、前日、大前日的经书都未交上,故而祝昀需誊抄三十遍佛经,明日早交到水榭处。

青云寺的高僧背靠皇上皇后,下手不留情面,祝昀的手掌可是红了好几日呢。

李朝恩一听,赶紧为祝昀研磨。

祝昀却摘了腰带,淡淡瞧他:“你做什么?”

李朝恩犹豫:“佛经……”

祝昀脱了外衣,道:“不抄。”

李朝恩冒冷汗:“,可……”

祝昀心思已飞到别处,随手将发冠扔到案上,边问:“令宫,红杏出墙是何意?”

封祝昀妃之前,就算是一国储君,祝昀也不能做什么。

李朝恩走来施礼,又带来两人,都是熟人——刑部王廊与吏部张贤。

这两人是祝昀近臣,程化已不适合再待下去,于是告退:“五月十二,静候佳音。”

圣旨颁布后,祝昀亦要去谢恩,同时为来年大婚做准备,然后静候婚期。

程化走后,王廊向祝昀道喜。

张贤震惊地看向好友,不明白为何一向木讷的同伴突然变得如此上道。

祝昀并未说话。

这就更奇怪了。

先前准备的诸多贺词,这下倒不敢贸然说出来了。

张贤的视线悄然在祝昀和好友之间游移。

他敏锐地发现自己似乎错过了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在祝昀与好友之间却心照不宣。

一向寡言的王廊又开口了:“臣听闻沱泽水患又起,幸好孙提督统领有方。还听说孙提督特意上书,夸赞翰林院编修冯梦书,言其整理编纂的水经注规整有致,可为治水良律。”

祝昀含着淡笑问:“王大人何时学会拐弯抹角了?”

刑部的官员竟然管起他们吏部的事来了!

张贤心中呐喊:果真不对劲!李朝恩倒吸一口冷气:“谁!谁……敢跟如此说话?”

祝昀仰头倒在榻上。

他从枕下摸出一枚玉佩,挑在指上轻晃,又不应了,显然已失去了探讨的兴致。

祝昀的想法来得莫名其妙,去得更莫名其妙。

过一会儿,他忽然问起皇帝来:“许久未见父皇,他身体可还好吗?”

李朝恩回忆起白日皇帝的模样,道:“陛下面色红润,瞧着应无大碍。”

可实际上,陛下深入简出。

除了非议不可的朝事,寻常不露面的,有事都交给五皇子去办。

这些事情,祝昀不可能不知道。洛嫣已整整五天没有出房门,只有需要晒太阳的时候,才打开窗户把那盆牡丹搬出去。等到太阳消失,又将牡丹搬进来。

冯母或许是体谅她那两日受苦,也没有托人问过,刻意要求她守平日的那些规矩。

洛嫣就像一朵角落里的蘑菇,在阴暗的房间里生长着。

黑夜降临时,尤其浮躁。

“娘子,吃饭了。”

阿稚按时将饭食送进来,打开食盒,将饭菜依次端出来。忽然摸到一个精致的小盒,拿到眼前细看:“这是什么?”

洛嫣问:“什么东西?”

阿稚递给她:“不知道谁放在这里的,或许是——”

洛嫣突然被咬到一样将盒子扔出去,双目惊恐地看着地上。

阿稚吓了一跳,跟着看向地面。

盒子被砸开,是散了一地的胭脂。

阿稚检查食盒,掀开最后一层,里面堆了几十个精致小盒。

密密麻麻,全是胭脂。

问起这话,祝昀也未必打算从他这里知道什么,或许只是想起了皇帝的一些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