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又好声好语哄了几句。
“姑娘的唇都咬得出血了。”
她给她涂了滋润的蜜蜡甲煎口脂,继续劝道,
“您好歹得去见一见,给王爷一个面子。若是不满意,再同王爷提出来,换个满意的夫婿便是了。”
“姑娘生得貌美非凡,不管是得了哪个夫婿,都会把您捧成掌上明珠的。”
洛嫣小声抽了抽鼻子,她知道金盏无非是说些哄她玩的假话。
像她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得到满意的夫婿?无非都是为了她的嫁妆上赶着忍辱。
可她心底还有一点点幼小希冀,这个世间还有没有一点微弱的可能,遇到一位真的愿意心疼她的良人?
“好吧,我答应去见一见。”
万一他真的是那良人,她会拼尽浑身力气去抓住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一个绫罗绸缎,异色珠宝堆出来的美人缓缓走入轩阁之中,只微微对主位上的王爷欠一欠身。
祝昀倒也不指望洛嫣的礼数能有多周全,她今日能来就不错了。
甄斐被她的美貌刺伤了眼,想用力睁开眼睛去看一看她,却做不到,咬咬牙,低下了头。
她再美又能怎样,跟他有什么关系?
无非是王爷看他没有背景,出身低微好拿捏,才假意把自己玩腻了的粉头嫁给他,婚后能否对她有肌肤之亲都未必。
他还得对这个小粉头和王爷的荒唐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甄斐毕恭毕敬地对着王爷恭维了几句,
“感谢王爷不嫌甄斐出身低微,愿意提携甄斐……若是没有王爷,甄斐在京城根本站不住脚。”
王爷待他始终是不冷不热的态度。
平心而论,祝昀远不算一位刁钻刻薄难伺候的主子,他待人几乎都留三分面子,也会体恤他人,待甄斐也算客气。
甄斐知道,能得到这样的提携实属不易,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但他内心还是不甘心娶个贵人玩腻了的粉头。
村里一百年来只有他进了殿试,做了大官,他埋头苦读那样多年,本以为进了京,做了大官,就能在官家小姐里随便挑,真没想到沦落到捡个残花败柳当正妻的下场。
他娘亲岁数大了不容易,洛嫣浑身的皮肉那样娇气,肯定没法伺候他娘。
甄斐努力收起眼底的嫌恶,对着洛嫣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
“洛嫣姑娘,可愿意与我去戏班子一起看戏么?”
甄斐不知,洛嫣天性敏感,早就把他对权贵谄媚,对自己嫌恶的样子看在了眼里。
她只勾一勾嘴角,
“不愿。”
甄斐瞬间变了脸色,这个被玩烂了的粉头,还有人愿意娶回去当正妻就不错了,竟然还敢嫌他。
“姑娘可是嫌我出身低微,一穷二白么?”
他心想,还是先把她的嫁妆骗到手最要紧,待自己在朝中站稳了根基,再神不知鬼不觉把她处理掉。
洛嫣点了点头,微笑道,
“正是,我天性虚荣,又娇生惯养,花钱如流水,要嫁就要嫁世间最好的男儿。你出身贫寒,恐怕是不懂春天要喝昀令的明前龙井,夏天要吃八百里加急的荔枝,我若是嫁到你家,恐怕出不了半年便要玉减香消,美貌不复了。”
洛嫣把甄斐噎得说不出话,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揪着她的年龄口不择言起来,
“洛嫣姑娘马上二十了都未嫁,现在是风华正茂,恐怕过几年也要玉减香消的。”
王爷脸色一沉,
“洛嫣,莫要闹了,嫁人后收一收你的性子,可不能像未出阁的姑娘一样骄纵。”
洛嫣懒得听祝昀假模假式地摆谱教训她,起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