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一月身子才逐渐好起来,但仍会时不时觉得心绞痛,看郎中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单纯的绵绵将一切都归咎到宋十安身上,这个名字也隐隐成了姐妹俩的忌讳,谁都不再提起。
如今在一个陌生人口中再次听到,钱浅有种说不清的感受。
毋庸置疑,宋十安是京都城的名人,男子此话一出,茶馆的客人们纷纷望向二人。
女伴备受看客们或惊异、或探究的目光,瞬间面红耳赤。
“你胡说什么?我家是宋家旁支远亲,与宋二哥哥只有数面之缘。何况宋二哥哥清风朗月,又岂是我这等凡俗之辈能肖想的?你竟胡乱污蔑人,是我错看你了!”
女子掩面跑出茶馆,男子跺了下脚,随即追出去。
钱浅隔窗看着那华丽倩影登上一辆十分体面的马车,心中感慨万千。
这姑娘看起来也算家世不凡,有自家的车驾不说,还有专门赶车的车夫。就这居然还属于“凡俗之辈”,连“肖想”一下都不能?
倒也不必这么自贬吧?
她心虚地揉揉鼻子,毕竟她就“肖想”过。
不止肖想过,还搂过、抱过,占过不少便宜呢!若叫这姑娘知道,岂非要说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二人离开之后,茶馆众人小声议论。
“哎,你听说了吗?宋将军被召回来了。”
“听说了。不知怀远侯夫人带他去求了什么世外高人,竟治好了他的眼睛!”
“前日我还在皇宫附近看见他了,身着盔甲着实英武非凡,气势逼人。也不知怀远侯家这两位公子是如何教养的,个个儿都是好样的!”
“可不是嘛!如今宋二公子因祸得福,还得以高升,不知又要惹得京都多少女子为他芳心痴付了。”
“得了吧!经过此事,还有谁人不知,宋十安是为救皇太女才造此大难的,谁还敢对他动那种心思?”
“你的意思是,宋将军与皇太女……?”
“这都想不明白?宋十安自幼便与皇子皇女们一起在太学读书,与皇太女可谓青梅竹马。再说,那可是皇太女,咱们大瀚朝的储君、未来的女帝!青梅竹马的情谊,又有舍命相救的恩情,皇太女定是要娶宋将军做君后的啊!”
钱浅叹气。
原来全京都的人都知道这事儿,她这是吃了信息差的亏啊。早知道还有这档子事儿,她定会躲得远远的,绝不招惹他了。
罢了,还是想想茶楼掌柜要求她写权谋话本的事吧,如今对她来说,赚钱才是第一要务。
拎着买的烧鸡回到租赁的小宅子,绵绵像只欢乐的小蝴蝶,扑进钱浅这朵颜色黯淡的花朵上。
将烧鸡撕碎装盘,姐妹二人一人一碗素炒饼丝,就着烧鸡吃饭。
绵绵咬下鸡腿肉,唇上带着油花说:“姐姐,我个子已经很高了,不用吃肉了!”
钱浅好笑地说:“那你把鸡腿放回去,我拿去退了。”
绵绵眨着那双湿漉漉的圆眼,软软甜甜的声音显得无比稚嫩和无辜:“就算我放下,这鸡也拼不回去了,人家不会退的。我是在说下次,下次就不用给我买肉吃了。”
钱浅忍俊不禁,捏着她有些肉肉的小脸说:“逗你呐!乖乖吃吧,姐姐会让你一辈子都能吃肉的。”
绵绵闻言没有露出高兴的神色,反而放下鸡腿,伸出肉乎乎的嫩手与钱浅比量个头,说:“姐姐,小时候你说我要吃多肉才能长高高。可我现在已经长得很高了,都快追上你了,真的不用再吃肉了。”
她说着,还夹起个鸡翅膀放到钱浅的碗里,弱弱地说:“姐姐,我不费钱的,你不要太辛苦了。绵绵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很开心了。”
钱浅心里酸酸的。